我右手仍持著警棍,便伸出左手,握了過去。這手柔軟而又有彈性,但絕非林黛玉的纖纖玉手那般無縛雞之力,我能感覺到傳遞而來的力量,便借力一躍而起。
“你們都小心,裏麵那個人不正常!”她向周圍提了個醒,便轉身退到了我的身後,呼著粗氣看向已門戶大開的貨車駕駛室。
“廢話,肯定不正常啦!正常誰會在這搞那事啊?”
人群後排有人起哄。前排的人大多都聽到了剛才那讓人渾身不適的聲音,加上能清楚地看到車裏那胖子正翻身伏地,好奇心促使他們想看他下一步會做出什麼更不正常的事,便沒什麼人吱聲。
那大肚男這時上半身已爬出了駕駛室,一隻腳卻被塞在座椅縫隙下的撬棍卡住了,趴在登車踏板上,整個身體向下斜傾,臉麵朝下。
他停止了叫喚,抬起頭無規律的搖晃著,雙目無焦。
他的鼻孔大幅度的一張一縮,嘴巴忽地張開,喉嚨裏再次發出那種讓人難受的破了音的低吼。下顎像敲木魚一樣朝著上顎撞擊,碰得“咚咚”響,臉上的贅肉也隨著震動蕩起層層漣漪。
那男人這時的模樣酷似一條又傻又瘋的沙皮狗,被骨頭卡了咽喉似的朝眾人吠叫。怪異,帶點滑稽。
這下有人可按耐不住了,一個衣著另類笑容猥瑣的人拿著手機,越過現已失去約束力的三角防線,蹲在大肚男麵前,鏡頭對著他的臉。
“老鐵,往這看,再來一個,666!”
瘋掉的沙皮狗還真配合著吠叫得更厲害了,那猥瑣男估計在想,這鏡頭至少能換得666個讚吧。其餘的圍觀者見此情景也是一陣哄笑。
“幹什麼?手機收起來,給我退到後邊去!”老白毛發話了,他可不想得再去控製場麵,同樣的事他不喜歡連幹三次。
我注意到大肚男脖子上厚厚地圍了兩層衣服,一抹豔紅已從裏層滲到了外層,像朵詭異之花綻放開來,直覺告訴我事情不簡單。
我伸出警棍敲了下那人的肩膀,厲色喝道:“快讓開,請不要幹擾我們執法!”
可能我那一敲稍有些重,他隨即扭過頭,垮下了臉瞪了我一眼,把鏡頭對準了我。
“大家看啊,皇協軍二鬼子,操皇軍的心,還執法了啊!”
輔警和民警的製服是沒有任何區別的,唯一的不同就是肩章,老白毛的肩章是一杠三花,我和大寶的則是兩道拐。一般人不知道,也不會留意這細節,這顯然是個老油子。
“讓你走你就走!再不聽就送所裏!”大寶顯然也被激怒了。
“這還有一個!來讓大家看看二鬼子的憤怒了啊!”猥瑣男轉回身準備把鏡頭對準大寶。
“哎,你快走啊!”我身後的大胸姑娘喊道。
她話音剛落,大肚男嗦地一下滑落下來,一頭正撞在猥瑣男臉上,泰山壓頂般壓得他不能動彈。緊接著像眼鏡蛇一樣發起攻擊,一口咬住了他的鼻子,瘋狂撕扯,生生地給拽了下來。
猥瑣男殺豬般地嚎叫,他已成了一張平臉,原來長著鼻子的位置現在成了兩個血窟窿,慘不忍睹。
圍觀群眾這回慌了,都往後大退了好幾步,但是見那瘋狗並不追人,就又都駐足不動了。火燒不到自家房子,便隔岸觀火。
皓月當空,正氣凜然。眾目睽睽之下先是侵犯婦女,又是重傷他人,必須有所作為了!
去他娘的粗暴執法,我一記大腳蹬去,正中其臉!那瘋狗應聲倒地,大寶和老白毛迅速跑來,將哀嚎的猥瑣男拖去安全區域,大胸姑娘和幾個熱心群眾也跟去察看傷勢幫忙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