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三張 相遇(1 / 1)

一直想這個時候奮勇殺入敵場的人卻比任何人慫的都徹底。

這是楊白被陳易生拽走的第一想法。拽這個字可能用的不是很準確,應該是架走。楊白如同癱瘓多年,而一向膽小知名的陳易生則像孝順的後輩一樣不離不棄。後來楊白每想起這個情景,就會後悔當初自己太年輕,不知道怎麼滅口。

“媽的,這幫玩意兒怎麼來的這麼突然,跟自己家似的,連個門都不敲。”陳易生氣急敗壞的架著楊白撤退,汗漬淋淋。

楊白沒有接話,他腦中分明想著自己抄起機槍,架在戰壕裏,大聲喊著衝啊,我掩護你們,然後狂吼著射出成串的子彈,讓狂行類望而卻步。就像益智遊戲裏的豌豆射手,麵對一大波僵屍毫不退讓,悲壯而又堅定的一顆顆吐著豌豆,為了身後那個笑的沒心沒肺的溫暖的家夥能活著。

可是他現在卻背對著死亡。

“你可真沉,像你這樣在過年是要被做殺豬菜的。”陳易生英俊的臉上因為疲憊猙獰了起來“幾個狂行類給你嚇成這樣,你可真是慫的坦誠。”

來自好兄弟吐槽尤為紮心。

“可以了可以了,老子能走了。”楊白感覺恐懼感在這種氣氛下也弱了一些,腿軟這個臨場反應真是讓人顏麵盡失。

“放心,等我有錢了,一定給你買最好的輪椅。”陳易生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一根香煙,深吸了一口。

兩人站在遠處一起看向人與獸的戰場。

軍人總是有那種視死如歸的崇高思想,這種思想可以讓他們在戰場上無往不利,可是這次,他們遇到對手了。

狂行類一馬當先的是變異後的老鼠,身形比正常的大了六七倍不止,渾身黝黑,兩隻眼睛泛著血色,躍起有一丈來高,精準的向人的喉管飛身。英勇的軍人們一邊撤退一邊槍口轟鳴,子彈打入老鼠身體炸開了一朵朵紅霞,可是數量加上不要命是要大於火力的。老鼠咬力驚人,一口下去竟然將一個人的胳膊連根咬斷,鮮血像壞掉的水龍頭一樣噴濺出來,旁人麵無驚色,隻是讓出稍讓出一點路把傷兵拖向後方,槍林彈雨之下,狂行類更加賣力,不成形狀的屍體堆了厚厚一層。

在硝煙中,楊白猛然看見了一個人。

那是在一個沒有星星的夜晚認識的人,從黑暗中現身的女孩接過他的二鍋頭一飲而盡,要不是之後不苟言笑的領頭的及時趕到,看見拿著空酒瓶的她,柔聲說怎麼喝酒,快去休息的話,楊白還會相信男女平等之類的言論。

總之,那個女孩子就那麼印在了他的腦海,微笑喝酒的樣子讓他有種異樣的感覺,可能是很酷吧。和陳易生那個自稱“古今第一國民男友”的人不一樣,此後幾天,楊白想起那個場景,臉都有些微微發燒,也經常呆呆的不知想什麼,為此他還特意查了關於發情期的有關結論。

相遇本身就是個奇妙的詞,楊白想了一萬種相遇的情景,但沒有一種是現在這樣,自己躲在遠遠的地方,看著她手忙腳亂的幫著包紮,止血。

此時眼前紛亂慘烈,但楊白望著那個女孩,好像周圍四下無聲,靜的仿佛他搖著蒲扇,嚼著紅壤的西瓜,周圍鳥鳴蟲叫,對麵她在溫柔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