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時將至，顧無雙三人這日第一次登上平地。
“哇！終於可以休息了麼？”顧傾城踏上眼前的最後一層台階，高興歡呼道。
顧無雙和芸香跟在她後麵，入眼是平坦的雪地，不遠處是一片樹林。他們自辰時啟程隻在途中吃了些幹糧，片刻未曾歇息。
顧無雙環視一周，指著前方一顆雪鬆道，“去那歇歇。”
顧傾城撒腿就跑，芸香一麵追一麵道，“小姐！你慢點，沒人跟你搶地方啊！”溫婉的語氣包含著絲絲寵溺。
顧傾城小臉粉粉的冒著薄汗，芸香掏出手帕給她輕輕擦了擦，一邊道，“小姐，你先靠著樹站一會兒，我將這裏清理一下。”
顧傾城一雙肉肉的小手握著芸香給她拭汗的手腕，使勁兒蹭著她手裏繡著蘭草的帕子，清甜的嗓音拖得長長軟軟的，“嗯~，好舒服~。芸香，你真好。”
芸香朝著顧傾城柔柔一笑，轉而折了幾枝樹枝將地上的雪掃至一旁，“小姐，好了，可以坐下了。”
兩人剛坐下就見顧無雙抱著一堆枯枝走來。顧無雙拿出火折子將其點燃，火堆劈啪地燃起，讓三人都感覺暖和不少。
顧傾城一歇著不覺得累了，肚子裏的饞蟲便興奮起來。一涉及到吃的，顧大小姐便格外乖巧，脆生生地撒嬌道，“哥，我好餓~~！”
顧無雙用一根枯枝翻著火堆，想著自上山來幾天都沒讓妹妹吃到些熱食，便道，“我去看看這林子裏有沒有野兔什麼的。芸香，你好好看著城城別讓她到處亂跑。”
“是，少爺。”芸香恭敬地回道。
顧無雙一個眨眼便走遠了，顧傾城還在委屈不服，“誰到處亂跑了呀，芸香，我到處亂跑了麼？”
“小姐沒有，隻不過，小姐老是去方便。”芸香笑著逗顧傾城。
顧傾城聽了噌地一下站起來，“哼！我決定了！”哼哼，我不去方便也不到處亂跑，做點正事總行了吧？
“小姐？”
“我也要抓野兔！”說完便朝覆蓋著皚皚白雪的樹林跑去。
顧傾城一麵跑一麵對著前方在一片雪白中異常清晰的一抹深紫大喊道，“哥！等等我！”
芸香無奈輕笑地搖了搖頭，顧不得感歎顧傾城說風就是雨的性子，連忙追上去，“小姐，等等芸香，小姐……”……
兩人離去後不久。
一雙銀絲繡著雲海翻騰的雪色皓靴出現在仍舊燃燒的火堆麵前。
男子的聲音低沉悅耳，帶著曆經風霜的成熟磁性，“無怪半山腰的陣法都顯得有些殘缺，原來，真的有人早我一步。看來，一路的腳印和這火堆是同一行人了。”他輕搖了搖頭，舉步向樹林走去，邊走邊自語著，“老了，老了啊。”那似笑非笑的聲音帶著些許自嘲，更多的，卻似是對後輩的欣慰……
芸香趕上顧傾城的時候，顧無雙亦聽到喊聲停下來等她們。看著顧傾城一副磨刀霍霍的模樣好笑又好氣，他挑了挑修長的劍眉涼涼道，“城城既然跟來搗亂，可別怪等會沒吃的，知道麼？”
芸香見顧傾城又被逗得氣癟了嘴，忍住笑委婉地勸道，“小姐，我們還是回去等吧，人多容易把兔子嚇跑的。”
“不要！芸香，你的武功暗器哪一樣比我哥差了，幹嘛功勞全讓給他呀！要是你也來抓野兔肯定比我哥抓得多！”顧傾城雙手叉腰，仰著紅潤的小臉挑釁地對顧無雙道，“哥不是很厲害麼？這樣吧，我和芸香一組，跟你比，看誰抓的兔子多！”
芸香見顧無雙沒有反對，遂道，“好吧，芸香和小姐一起。”她向顧傾城伸出手耐心道，“但是小姐要牽好芸香，不能一個人行動，好嗎？”
“好！”十分爽快地答應。
不過那是在沒有發現兔子的前提下！顧傾城在心裏默默地加了一句。
說是比賽抓兔子，顧無雙顧慮安全問題仍是與顧傾城兩人一路。顧傾城也不覺不妥，隻想著，哼，看誰搶得過誰！
林間寂靜，隻有靴子踩在雪上的聲響和風時不時吹動積雪樹梢的沙沙聲。
走了好一會兒仍是一隻兔子沒發現，顧傾城不免有些泄氣，她不自覺回頭瞄了瞄，突然停下腳步，瞪大著眼睛疑惑道，“咦？芸香，我們什麼時候練成踏雪無痕了嗎？為什麼都沒有腳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