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山頂,長風獵獵,容翩血色紗袍翻飛如幻,他看著白衣男子的馬車緩緩離開靈遠寺,在視野中消失不見,這才動身前去寺中前殿尋子梨。
當他看見水蘇向來沉著的眼神竟出現了詫異之色時,他知道子梨出事了。“梨兒呢!”
水蘇柳眉淺皺,“容教主,小姐去後山為你采藥,說是會與你會合的。”
“我去找!”水蘇隻看見一抹鮮紅的衣角消失在眼底,眼前人好似話未說完就不見了。她吩咐了神姬宮幾位女弟幾句,亦是匆匆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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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子梨被一白衣男子帶走了。”沉香看見子梨的手勢立即趕回玄天閣告訴風玉玄。
子梨知道風玉玄派沉香跟蹤自己以後,這次出來便也發覺身後一直有人跟隨。她終於知道前幾年沒有發現有人暗中保護自己的原因。沉香與她自小生活在一處,身上氣息相近,加之隱匿功夫一流,所以她才忽視了。
沉香向來與子梨默契十足,他看見她打的手勢,“別擔心,快離開”,就知道子梨定是有自己的計劃了。
風玉玄也了解子梨,知道她不會輕易中招。他坐在書桌前,放下了手中剛剛命人搜集來的關於慕容、百裏兩家的消息,抬手示意沉香坐下,“他有何特征?”
“那男子身著月牙白錦衣,麵容儒雅,氣宇不凡。其手腕上的檀木珠串雖有衣袖遮擋,但我確定那是隻有花間國皇族才能佩戴的。其次,他腰間懸掛的玉墜是曼陀羅花形,羊脂玉質,應是傳言中碧落三令之一的玉隱令牌。”沉香如今亦已長成身形挺拔的美男子,隻是那一臉沉靜卻沒變多少。
碧落三令中的碧隱令在碧落宮主手中,花隱令在碧落宮左護法手中,這最後一令玄天閣一直沒有查到下落。原來竟在這人手中……
月牙白衣,花間皇族,麵容儒雅,氣宇不凡,與碧落宮關係神秘……除了花間國皇三子還有誰?
若說風玉玄之前隻是有六分懷疑穹宇洞背後之人是這皇三子,現在已經有十分的確定。花間國皇帝對這個三兒子的縱容寵愛是全國皆知的。但此人自十一歲在邊境多地一連立下赫赫戰功後,便是多年行蹤不定,很少人能見到他。但他每一次在花間國朝中出現不是立下大功便是救民於水火之中。
窗外寒風吹的窗子有些哐哐作響,屋內兩人都是輕袍緩帶。風玉玄依舊是一襲天青長袍,眉目淡遠,唇色妃然,一頭青絲未束,隨意散開在俊美無儔的臉側,更添一抹出塵絕世的仙意。
“梨兒是如何被帶走的?”
沉香一身黑袍暗紋精致,束發幹練,英姿勃發,他皺眉答道,“子梨……應是被迷藥迷暈了。”他隻見到子梨接過七葉紺便倒在了那男子懷中。
風玉玄隨手翻了翻手中文案,其中有提百裏家與碧落宮亦是來往密切……
這般行蹤難覓的人又與碧落宮如此關係……難怪梨兒要跟著了。“我知道了。你便在這歇息一天,明日我們便啟程去青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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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梨意識清醒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柔軟的床榻上。她沒有睜開眼,因為她敏銳的聽覺聽見外間有人正小聲地議論著……她。
“蘭兒,你說公子不會看上這女子了吧?”
“這女子氣質非凡,雖然輕紗遮麵,但亦不難看出絕色之姿。”
“可是,咱們公子不是向來不喜女色?要知道那麼多人送給公子的絕色美人都被……”
“噓!青兒,你是不是忘了,我們不得隨意討論公子處理的事情。”
“可是……”
“好了,既然公子派我們來服侍這位姑娘,自然是十分看重她。我們隻要做好分內之事即可。”
話落子梨聽見門突然“嘎吱”一聲開了。
那兩名女子立刻道,“蘭兒(青兒),見過公子。”
“嗯,都退下吧。”
溫潤如玉的聲音極是好聽,子梨回想起這男子的麵容。沒有師兄那般俊美無儔,也沒有容哥哥那樣的風華絕代,他五官雖美卻不夠精致,可是整張臉配在一起,卻給人一種說不出的韻味,好像清泉中的一塊暖玉,看著便覺心間舒適。
她好像在哪兒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