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說這些話的同時,葉曉楓朝四周看了看,當他看到譚秋農的暗示之後,就明白自己不能照實說出歐洲的境遇了。他把臉朝向大屏幕,說:“關於作品拍賣的事情,剛才我的兩位朋友已經談過,我既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在歐洲拍出高價的畫家,我個人也無法估測當代藝術的價值走向。不過,我深信中國當代藝術已經進入了正軌,我們畫家有能力也有信心為推動中國藝術品的發展,作出自己的貢獻!”
葉曉楓的話剛說完,《非常藝術家》現場的觀眾朋友們就報以熱烈的掌聲。在進行過藝術家和台下觀眾的互動節目之後,活動宣告結束。有人跑上來和葉曉楓合影,還有女粉絲要求跟他擁抱。在鮮花和掌聲之中,葉曉楓早已忘記旅途的疲憊了。
當天晚上,葉曉楓不過和靈羽短暫相聚之後,第二天就被無聰叫起來參加活動了。無聰告訴他,這幾天他的檔期被排得滿滿的,每個活動都是極其重要的。
上午九點剛過,葉曉楓就被拉進攝影棚,某著名攝影師要給他拍一係列寫真集,以便刊登在《新銳藝術家排行榜》上。攝影師剛給他化好妝,另一個人又進來了。
“老弟,我們又在一條船上了。”瘋子熱烈地握住葉曉楓的手說,“你在倫敦的拍賣成績還不錯,你看今天我剛從飛機上下來,就來祝賀你了!”
“你也來參加雜誌攝影的?”葉曉楓問瘋子。
“嗬嗬,去法國玩了一趟,辦了個小展覽,賣了幾張畫。”瘋子湊近葉曉楓,衝他打了個手勢說,“這個數。”
“突破八位數了?”葉曉楓不相信不過幾個月的時間,瘋子的作品就從三百多萬上升到千萬。
“一千二百萬,小意思囉。”瘋子喜氣洋洋地在葉曉楓麵前露出腕上的瑞士名表說,“指針再轉幾圈,數字又增加,突破千萬小意思,我的畫就算賣到兩千萬,也不是神話!”
瘋子自我吹噓的模樣讓葉曉楓難以忍受,想到他和瘋子的照片會出現在同一期的《新銳藝術家排行榜》雜誌上,葉曉楓就恨不得馬上離開這裏。然而,事情是早已定下來的,因而葉曉楓隻好硬著頭皮,在布置好的背景前接受錄音采訪。除了采訪他倆之外,曇城某經濟學家也被邀請過來了。經濟學家要現場對他倆的藝術品價值進行進一步的分析和估測。
“今天把你們兩位老師請過來,一方麵是希望就你們在歐洲市場上的拍賣情況,談一下各自的看法,希望兩位能各抒己見。另一方麵,大家都知道兩位老師以前是在曇城藝術村創作的,作為曾經的戰友,你們在將來的藝術道路上,會不會變成強有力的競爭對手?”年輕的采訪記者說。
“競爭是一直存在的!”記者話音剛落,瘋子就搶先說,“不管是在藝術村還是現在、將來,當代藝術都競爭慘烈,因而我和葉曉楓今天能坐在這裏,首先要感謝大家對我們的信任和支持。在這裏,我先向大家鞠個躬,謝謝大家!”
葉曉楓朝瘋子瞥了一眼,覺得他總算說了句人話。
“其實以前在藝術村的時候,葉曉楓的畫風並沒受到行內朋友的重視和認可,相反,大家還排擠他,說他的畫不行。”瘋子接著對記者說。
“為什麼排擠他,不認可他的作品?胡老師,您能不能詳細談談當時的情況。”記者看了看葉曉楓,把目光重新投向瘋子。
“文人相輕,畫家也相輕,再說葉曉楓是新來的。”瘋子說,“葉曉楓當時的畫很有些‘不同’,和我們經常看到的那些當代藝術品不同,於是大家就說他不能這樣畫,這樣畫不對,是誤入歧途。這一來,葉曉楓就很沮喪,說要跟我學油畫,用國畫材料搞當代藝術不行……我就告訴他要堅持下去,要畫他自己,不要人雲亦雲,不要怕人笑,錯的堅持下去就是對的,當代藝術就是要百花齊放!”說到這裏,瘋子揉了揉眼睛,似乎沉浸在往事的追憶之中。他蹭了蹭眼角說:“可我們都是好哥兒們啊!想當年我們那麼窮,那麼沒錢,當地人民群眾不理解我們,派出所的人也把我們當成流氓,不容易,真的很不容易!”
“胡老師的情緒有些激動,看來您是個很感性的人。”記者說。
“唉,能不激動嗎?看到現在的成績,就自然而然地想起以前受過的苦,我剛才還跟葉曉楓商量,說我們能有今天的成績離不開以前的朋友。等事情辦完了,要好好把大家召回來聚一聚。”瘋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