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雨歎了口氣,瞟一眼幽羽,見他還沒醒,就又換了個姿勢,接著往下看。
還是沒有題目。
故事的主人公是一個軍閥。
那是一個戰火紛飛的年代,看似平靜的國民黨政府下,暗流湧動,激起著層層波瀾。
雖然手握重兵,平時對人吆五喝六,一個眼神能嚇得別人噤若寒蟬,仿佛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但他始終覺得,現在他所擁有的這一切還不夠完整,甚至空虛,亟待有人闖進他的心裏來填補這份空缺。
某天,這個人突然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咿咿呀呀的唱腔,極盡女子之姿容;姣好的臉蛋兒,順溜的身材,楊柳細腰,步步蓮花。
從戲園子裏回家後,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一直沒睡著,就好像他身下躺的不是床,而是燒紅了的平底兒鍋,烙得他心神不寧地。一想起那張臉,他心裏就似一團火在燒,燙得根本睡不踏實。
萬萬沒想到,這一時興起去看戲的舉動竟會帶來這麼大的影響。
終於有一天,他實在按捺不住寂寞,又去了戲園子裏
這次,他故意弄得聲勢浩大,做足了排場,可台上那位還是該演演該唱唱,絲毫沒有受到任何影響。隻是謝幕的時候,他突然發現台上的人整似有若無地看著自己,與其說是“看”,倒不如說是“瞪”,而且麵露慍色。
他一愣,望著掃了一眼周圍鴉雀無聲的人群,瞬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於是帶頭叫好鼓掌,見台上人依舊冷著一張臉,但眼中已經對自己有了驚訝之色,便起身離開了。
他知道不出一天時間,戲子就會到處托人打聽他的身份。
第二天早上,軍閥叫戲園子的老板給那個人加了場戲,隻為再看他一眼,以解自己心頭之癢。
戲票都已經發出去了,可我們這位軍閥卻又後悔了。他忙急火燎地調了一隊兵,把人人手裏賣出去的票都給原價收了回來——雖然是強行的,不過好歹還給錢不是?
就這麼著,一直折騰到快開場了才算完。然後空蕩蕩的觀眾席上,隻獨獨留他一人。
戲子走出來的時候,軍閥忽然覺得自己剛才精心設計的一切都搞砸了——台上那位臉上閃過一絲不悅的表情,雖然隻有短短的瞬間,但卻讓軍閥感受到了十二分的挫敗感。
戲唱到一半,戲台上的人突然身子一歪就那麼倒了下來,軍閥臉色霎時變得前所未有的陰沉。他騰地一下從座位上起身,用最快的速度幾部就跨到了戲台底下,手臂一伸,緊接著就感覺到了人的重量——呼,就差一點點。
低頭看向懷裏的人,恰巧那人也在望著他,四目相對,他的眼眸不禁在人家的臉龐上和微微裸露的鎖骨附近流轉;懷裏的人卻從臉一直紅到脖頸子,不知是因為羞怯還是憤怒。
“放我下來。”
懷裏的人湊到他耳邊輕語,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色彩。
他剛把人放下,戲園子老板就不知從什麼地方躥了出來,對著戲子好一頓數落。戲子滿不在乎的樣子,可軍閥卻有些繃不住了,老板數落戲子的話一字一句就好像在扇軍閥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