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誌棟手裏緊緊攥著的,不是別的,正是雙魚玉佩。
雙魚玉佩居然在趙大帥的身體裏?!
在場的眾人都愣在了那裏,驚訝得無以複加,隻有一人絲毫不為所動,這個人,就是陸誌棟。
他眯起眼睛,將玉佩舉在眼前,端詳著。
盡管拚命掩飾,臉上卻仍浮現出抑製不住的欣喜和渴望;這些情緒交織在一起,在陸誌棟臉上形成一種古怪甚至是略顯猙獰的扭曲表情。
榷茶不露聲色地看著,他知道,這副詭異的麵孔是太激動導致的。
陸誌棟聳動鼻尖,貪婪地嗅著玉佩上邊的血腥味,說:“你們知道嗎,我為了這一天,足足等了千年。”
陸誌棟話音未落,眾人突然嗅到,空氣中浮動著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暗香,早已沁入心脾,令人欲仙欲死,欲罷不能。似曾相識的味道讓幽羽瞬間打了個激靈,連忙回身衝眾人吼:“所有人屏住呼吸,這是曇仙的迷香!”
隻可惜為時已晚,幽羽話一出口,眾人才驚覺,自己的身體已經動彈不得了。
“啊,我頭暈……”阿藻忽然抱著自己的腦袋蹲下。
“我也是……”高智芸一個趔趄,險些跌倒在地,被身旁的蘇世軒眼疾手快地扶住。幽羽回頭一看,蘇世軒的情況也沒好多少,他的臉白得像一張紙。勉強扶住高智芸的那條手臂,在不住地發抖。
“唔……”侯欣妤覺得自己眼前直冒花兒。
“嗯……”來陽努力晃晃自己的腦袋。
“呃……”黃驊鴻額頭上直冒汗,腳下也有些站不穩了。
越來越多的人感到了不適,這種輕微的不適漸漸加深、加重,到最後演變成了疼痛。
“啊!”
除了陸誌棟,包括血蝶妖姐妹在內的幾乎所有人,都在抱著自己的頭淒厲地慘叫、哀嚎;疼痛,鑽心噬骨的疼痛,如同無數根鋼針直直地插入腦髓,一根接一根,毫不猶豫;插進去,挑出頭顱乃至脊髓裏的無數神經,又狠狠地拔出來,連帶著細胞和血肉,撕扯著生命和理智。
他們都跟瘋了一樣,抱著自己的頭顱喊叫,哭號,但這些舉動所能發泄的疼痛,仍遠遠不及他們所正在承受的千分之一。
“疼。痛。”陸誌棟低沉的聲音就在耳旁。
“疼吧。痛吧。
隻有疼,才能浸潤感情;
唯有痛徹心扉,怨恨滔天,才能憶起往事。
念舊就是贖罪,也是受罪。”
……
不知過了多久,這種折磨人的疼痛才終於停歇了下來。幽羽疼得汗流浹背,渾身癱軟無力,想咬牙強撐起身體,無奈四肢抖得就像篩子,簡直成了一個廢人。
瞥見一旁,突然發現趙大帥看楊瀚超的眼神變了。
大帥的眼神變得很古怪,他就那麼定定地望著楊瀚超的臉龐,楊瀚超也那麼定定地望著他——就像,戀人之間的目光,隱忍的熾熱而深情。
“我們……你……”大帥艱澀地開口,吐出幾個字。
楊瀚超的眸子突然一下子亮了:“……軍閥,你是不是他,你是不是他?”
大帥的目光死死地盯著他,喉結滾動了幾下,沒出聲。
“哼。”陸誌棟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笑,鬆開了抓著大帥領子的手。
大帥“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楊瀚超突然發瘋似的衝大帥爬了過去,雙手一把揪起大帥的衣領,情緒激動地大聲質問,幾乎是吼出來的:“快說!你是不是他?你是不是他?說啊!說啊!”
大帥翕動著嘴唇,不顧耳朵中灌入的聲音刺激得耳膜嗡嗡作響;他抬起手臂,在楊瀚超飽含著希冀和茫然的眼神中,將自己的大手撫上人的臉龐,輕輕扯出一個微笑:
“我是。”
楊瀚超的眼淚刷地一下就出來了。
麵前的場景讓幽羽突然想到了那本古書上記載的故事和他做過的夢,兩者何其相似!
幽羽的臉色很難看,眼神劍一般地掃向陸誌棟:“告訴我,這些都是你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