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惜涼為什麼會邀請我,是氣我還是念在我們的交情上?這個問題我一直沒有問過她,她亦沒有主動說過。
不管為什麼,總之我要去,一定要去,甚至連自己都說不上原因,說不出為什麼一定要去。似乎在我的生命中沒有什麼是一定的,沒有什麼是必須的,可這次……是為了陳易遠嗎?
我晃了晃腦袋,試著讓自己清醒,我們已經不可能了,我還在想什麼,想怎樣從惜涼手中在把陳易遠搶回來?不會的,雖然她們沒有結婚了,可是都已經有孩子了,結婚……快了吧。還是我想在最後見陳易遠一次?然後徹徹底底地離開這座城市,離開身邊所有的人,不不不,不會的,我不會那麼自私的。可是,到底是什麼讓我一定要去呢?可能,是出於本能的好奇心吧。
我就是帶著這種好奇心再次見到了陳易遠和惜涼,看到她們時我裝的很自然,我的身邊沒有鍾辭,當惜涼問我時我很坦然自若地說出了我和鍾辭分手了。說完後連自己都覺得好笑,我們什麼時候在一起過?
在我說出和鍾辭分手後陳易遠的眼中竟有一些開心,可是在我們心中都很清楚,這開心是沒有用的,是徒勞的,是換不回任何的。結局已經注定了,更改不了了。
在我準備離開時突然有些不舍,我不舍得就這樣的再次和陳易遠分開,下次見麵又會是什麼時候?這是個徒勞並且無期的等待,就如同話劇中爾特等待麗莎一樣,不知道還要過多久,
在散席後,我看了看惜涼手中的寶寶,又看了看惜涼,對惜涼說:“惜涼,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把陳易遠借我十分鍾,就十分鍾就好……”
惜涼並沒有拒絕,而且還很痛快的就同意了。她點了點頭,簡簡單單地說了一個字:“好。”
我的臉上露出了笑容,我不清楚我為什麼會笑,為什麼會在惜涼同意後笑,隻是覺得很開心,內種發自內心的開心。
我和陳易遠並肩走在酒店門口的石階上,氣氛突然有些尷尬,空氣似乎在我們之間凝固。我們的時間不多,隻有十分鍾,難道就真的要這樣安靜地過完十分鍾嗎,我不想,我不想。
我轉過頭看向他,他恰好也轉過頭看著我,我們四目相對,讓本來就很尷尬的氣氛變的更加尷尬。
我嘿嘿地笑了笑,卻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陳易遠看著我,一直在看著我,我看著天空對他說:“你幹嘛總看著我。”
陳易遠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有些苦澀的笑,他說:“我怕再見到你後會是很久以後。”
我嘲諷地笑了笑,我們之間,如果沒有惜涼的存在,該多好。我看向他,說:“你還愛著我的對吧。”
他沒有任何遲疑地說:“對,我很愛你,愛了這麼多年的人怎能是說忘就忘的。”
我看著眼前這個讓我愛到骨子的男人心裏有些苦澀,又苦又澀。我說:“可是我們再也不會在一起了,再也不會像高中時那樣鬥嘴了,再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單獨在一起了,哪怕隻有一分鍾。”
說這段話的時候我竟然沒有哭,隻是感到可惜,那些時光怎麼說沒就沒呢。我看了看手上的表,接著說:“十分鍾到了,我該走了,去陪惜涼和你的兒子吧。”
說罷,我起身要走,剛走出幾步就聽到陳易遠在後麵喊到:“許佳顏,我愛你,我會一直一直愛著你的。”
我咬了咬嘴,努力的咧開一個笑臉,轉身對他喊到:“好啦,別鬧啦,快回去陪惜涼吧,她會吃醋的啦。”轉身後,我的眼淚像珠子一樣斷了線,所有的堅強似乎在一瞬間被湮滅。
我不知道身後的陳易遠會是什麼樣的表情,是悲是喜這些我從沒有問過他。
惜涼的兒子從出生到滿月,我一直沒有問過他的名字,隻聽到惜涼叫他阿凡,平凡的凡。
在那天回到公寓樓下時,我看到鍾辭靠在一顆大樹前,似乎在等待著什麼。我輕輕地走到他的旁邊,小聲地叫他。顯然他被嚇了一跳,他一看是我,便又舒心地笑了笑。
我看著他,說:“你在等我?”說罷我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鍾辭裝作衣服很想讓人疼的樣子,點了點頭,說:“嗯,對呀,我就是在等你呀,你去哪裏了,我都等你一天了。”
我抬頭看看快要落山的太陽,西邊的火燒雲很美,然後驚訝地看著他,說:“你等了我一天?就是說太陽剛出來的時候你就在等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