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可怕病理(1 / 2)

我在這個家裏做了很久很久,我是客人,可為什麼沒有人來招待我呢。我看著這個家裏的每一個角落,都有陳易遠和林惜涼觸碰的指紋,每一種味道,都是他們曾存在的氣息。

我忍不住,我很懦弱,我還是不夠堅強的在這裏哭了一天,懷裏的阿凡也同我一樣大哭,是因為他也知道他沒有父母了嗎?

我沒有問惜涼阿凡叫什麼名字,也沒有問阿凡的親生父親是誰,可能,再也來不及問了,阿凡的親生父親,或許隻有惜涼知道。

聽說骨癌是遺傳的,那麼,阿凡,你是不是也有這個病,是不是在我已經習慣你了之後你也會像你媽媽一樣的匆匆離我而去,在我還來不及珍惜的時候,但是,不會了,永遠都不會了。

離開這座房子之前,我給蔣柔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明天我就要走了,不過同我一起遠行的,多了一個阿凡。

我沒有去參加陳易遠的葬禮,我不想帶著愧疚的心去參加他的葬禮,同樣,我也不知道惜涼身在何方,是否依然存在。

惜涼,我們又究竟是相生相克還是相依為命。我不清楚,最後我們究竟是誰錯了,又或是上天安排錯了,安排了這場錯的相遇,於是,便有了錯的故事,錯的結局。

在臨走之前我給阿凡改了個名字,也是在那時我才知道阿凡叫什麼名字,這個名字,讓我有些震撼,我不知道是誰起的,叫做陳念炎。炎,不就是顏嗎。隻是後來,我把阿凡的名字改成了許念遠,小名依舊叫阿凡。我以為時間會不停的重複片段,我們會在一起度過我們一個又一個春秋和冬夏,我們唱著歌兒看漫天飄蕩的螢火蟲,張開翅膀尋找我們的星光,沒有淚水,沒有憂傷。

原來這一切都是時間的假象,我們一起攜手夢過的歲月,原來早已逝去。歲月的年輪碾過我們的年華,我們似乎負了無以名狀的傷。回頭看著那道籬笆牆,泛黃的相冊裏稚氣的臉,樓梯角落裏生鏽的單車,才明白我們已經長大。我們總會長大,在不斷輪回裏的春秋冬夏,在不斷輪回裏的歡笑淚水,我們曾微笑著揮手。人生沒有輪回,就像夢,不管多麼華麗,始終都會醒。我們始終都會飛翔,飛離輪回中滿城的繁華,寫著我們的年華歲月。

我們注定是為了某一個人而生的,那個人注定會成為我們的信仰,因為總有那麼一個人,會改變我們的一生,這亦是愛情。

我買了一張直通西藏的火車票,那天下著大雨,我獨自在候車室等著火車,關掉手機,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我什麼時間走,隻是想一個人,靜靜地,靜靜地離開這座城市。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我卻沒有任何力氣在衝出去大哭一場,懷中的阿凡睡的很香,旁邊的Forgotten也很安靜地趴在凳子上,眼神中流露出若隱若現的不舍。Forgotten,或許這次我真的該遺忘了。

不知過了多久,候車室一個甜美的聲音在耳邊想起,無非就是告訴我們這趟列車已經到站了。

我一隻手抱著阿凡,一隻手提著行李,身後Forgotten緊緊地跟著我,我向前邁著步子,每走一步都覺得很沉重。

當我剛剛要上車的時候,身後突然後人叫住我,我回頭一看,是鍾辭。我疑惑地看著他,不明白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裏,現在這個時間,他不是應該回美國了嗎,更何況,他是怎麼知道我坐的是這趟列車。

鍾辭微笑地看著我,舉起了他的右手,他的右手上,是一張通往西藏的火車票。

我看著那張火車票,眼中有些憤怒,說:“我不是說我要自己去的嗎,你為什麼還來。”說罷,我把他手中的火車票搶過來撕碎,碎片在空中翩翩起舞,隨之落在地上,變成了不堪一擊的紙屑。

鍾辭看著滿地的紙屑,幹笑了兩聲,說:“可不可以不要對我這麼殘忍。”

我愣了下,然後拉起行李不顧身後的他走上了火車。到現在我都很佩服我自己,用一隻手就可以把火車票撕碎,我是怎麼做到的。

在火車上,安頓好了Forgotten,按著上麵寫的位置坐了下來,向窗外望去,剛好看到鍾辭的臉,他衝我揮著手,我依稀的看到,他哭了,他真的哭了。

火車漸漸地開了,鍾辭在下麵追著,他是追不上火車的,最後,還是被另一處風景所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