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三德子滿嘴跑火車的,偶爾還真整出幾句人生哲理出來。不過我是沒那個心思多琢磨了,出來了好幾天,經曆了生死磨難,現在我最想的還是回家,雖然有點老套,但,無論到什麼時候,無論經曆了怎樣的旅程,家都是最終的複活點……
很快,我們就又散夥了,還是各回各家,尤其是王偉,他上次出來的時候跟家裏說來我這玩,這都過去很久了,他二哥都把電話打到我家裏找他了,再不回去也實在不像話了,人家大人不得以為讓我給拐賣了呢。
出乎意料的,我爺爺居然沒有罵我,隻是說了句:“不管你出去做什麼,記得回家就好,還有,不許在外麵給我惹禍,不許幹不該幹的事,不許接觸不三不四的人,不許……”
一長串的不許,我聽的頭都大了,不過,老人家最後一句話讓我無比的興奮,她說:“好好收拾收拾自己,看你那頭發長的,去剪剪,明天,跟我去接你爸回家。”
命運安排的真巧,剛好在這個時候讓我趕回來。當下,我就把自己從頭到腳的收拾的煥然一新,在家舒舒服服的看了一天的電視,連廣告我都看的津津有味的,我爺爺滿臉奇怪的看著我說,這孩子怎麼跟剛從山裏鑽出來似的呢,我衝爺爺一樂,嘿嘿真讓她說對了,我可不就是剛從山裏鑽出來麼。嗯,在家就是安心,什麼都不用想,真好。
這是個大團圓的日子,再加上今天的天氣非常好,雖然已經是晚夏初秋,但似乎又回到了盛夏的季節,我和爺爺都很高興,破天荒的帶我繞著哈爾濱玩了一大圈,上午去哈爾濱遊樂園做娛樂大挑戰,下午去和興路那邊的動物園看動物大巡遊。
這裏要單獨說一下,哈爾濱動物園早已經在2004年搬遷到了阿城市鴿子洞地區,現在的名字是哈爾濱北方森林動物園。世事滄桑,心境多變,尤其離的更遠了,也就一直沒有再去過,不知道這個在1954年就已經建立開放的國家級動物園,給我們這些生活在那個年代的孩子帶來了無限遐想和無盡快樂的動物園,現在是個什麼樣子,心裏很是懷念。
當時的我都快玩瘋了,記憶裏自從上初中以後,就沒來過這兩個地方,此時故地重遊,以前小的時候不敢玩的現在也敢玩了,小時候不敢看的現在也敢看了,這一天,我們又找回了曾經遺失的美好,那是永遠都割舍不斷的摯愛親情,永遠都享受不完的天倫之樂。
黃昏的時候,我們來到了鬆花江畔,坐在斯大林公園的座椅上,吃著馬迭爾冰棍和大列巴麵包,喝著俄羅斯格瓦斯飲料,看著落日的餘暉映在起伏的江水中的波光粼粼,聽著不遠處防洪紀念塔那裏的一支街頭樂隊演奏的俄羅斯舞曲。前方兩側沿著鬆花江邊還有幾撥群眾自發組織的大眾合唱團,民樂管樂西洋樂,獨唱對唱大合唱,歌曲戲曲樂器演奏,一場藝術大雜燴熱熱鬧鬧的交織在一起,充滿激情的表演者,熱情洋溢的觀眾,給哈爾濱這座音樂之都,給這條美麗的鬆花江畔,增添了一道靚麗的風景。
夜幕降臨了,對岸太陽島上亮起了點點燈火,在夜色中猶如一顆顆燦爛的明珠,點綴在鬆花江中。路邊的大排檔開始熱鬧起來,我們要了幾紮哈爾濱啤酒,一盤秋林紅腸,幾個小涼菜,再加上一些燒烤,伴著哈爾濱涼爽的夜風,無比愜意的大快朵頤。
值得一提的是,雖然今年的哈爾濱之夏音樂會已經結束了,但是仍然有很多來自世界各地的樂隊和歌手,還有一些美麗的異域舞者,他們流連在這座東方小巴黎,在夜幕低垂卻華燈璀璨的鬆花江畔,上演了一幕幕精彩的表演。
這一天玩的簡直開心無比,我真有點後悔沒有叫上葉子和老李他們。當我們盡興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下了出租車,我就興奮的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往家跑,這都是今天買的新衣服新鞋子,抓緊時間試穿呀。
爺爺在後麵叫著:“慢點,衣服又不會長腿跑,你急什麼呀……”
我嘿嘿傻笑著,剛跑進院子,忽然看到左麵牆角下站了一個穿著白衣的小姑娘,怯生生的站在那,對我招了招手。我借著昏暗的月色一看,這不是趙叔家的孩子小玲麼,這麼晚了怎麼一個人站在外麵。
我納悶的往前走了幾步,眼前忽然一花,再一看,那個孩子的身影卻已經不見了……
爺爺走了過來,詫異的問我:“你這孩子,急三火四的往家跑,這咋又站著不動了?”
我說:“呃,沒什麼,這不是等你麼,我忘帶家裏鑰匙了……”
“這倒黴孩子……”爺爺嗔怪著。
燈下,看著爺爺愜意的洗腳,我卻沒有心思再試穿那些衣服了。
想了想,我試探著問:“爺爺,趙叔是不是過些天就要搬家了?”
爺爺怔了一下,歎了口氣說:“搬啥家呀,忘了告訴你,你趙叔家小玲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