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9西月垂枝柳欲發(五)(1 / 2)

我笑著說:“確實委屈你了。不過老夫人剛回來,你的禁閉還沒有解,不可被人抓到把柄。放心吧,明日我回府時定給你帶份流芳齋的芙蓉玉糕。”

她這才覺得舒心了幾分,又覺得確實是自己要求過分了,便小心地陪著不是說著:“是奴婢讓小姐為難了。奴婢這便服侍小姐早點休息吧,明日還要對付那群幺蛾子呢。”

知道她說的幺蛾子是指傅香月和傅清淺,她們兩個倒還暫時翻不出什麼大浪來。我也沒有再多說什麼,笑了笑便由她為我梳通了發便睡下了。一夜無夢,一覺天明。

次日,正是八月十二。宛兒在我的要求下為我挽了簡單的垂掛髻,兩邊都細細攢了白色寶珠,又直呼太簡單了,怎麼能一支發簪都不戴呢,那不是比丫鬟還要素淨。我笑著開起玩笑說:“今天在外麵呆一天,頭上戴重了累壞了你家小姐,晚上你可吃不到芙蓉玉糕了。”

出了裏屋時,才看到舒蕊帶著已經穿戴好的蘭芝和綠蘿在外麵等著。她們倆穿戴得差不多,都是淺藍色的普通丫鬟常服。隻不過蘭芝已經及笄了,眉眼都長開了,挽了發,插了一支銀雕花發簪,又在側髻上並戴了兩朵小小的淺粉色絹花,看起來比平時多了分鄭重,又不失分寸和清雅。綠蘿梳著丱發,一邊紮著一朵粉白色的絹花,袖口和襟口上都繡著同色小花,也是得體中帶著幾分別致的。

我滿意的點頭打趣道:“本小姐的丫鬟各個不是凡的。今後誰來求娶,我都是輕易不能應的。”

這話說得蘭芝和綠蘿都是麵色一紅。舒蕊倒是微微蹙著眉開口道:“奴婢知道小姐肯定打扮得素雅,這才讓這兩個丫頭也扮得簡單些。可是乍一看,小姐除了這件阮煙羅的衣服,可是太過了。這便讓蘭芝把發簪起了吧。免得別人笑我們府上丫鬟不懂規矩。”

我知道她指我發飾太簡單了。蘭芝盤著發,也就這支銀簪固定著,不可能取下來,隻有我往自己頭上再添些什麼。我笑著說:“姑姑看看,我攢的這寶珠顆顆色澤瑩潤,怎還比不上兩支發簪了。倒是我小時候頭發不多,有一次母親偏讓宛兒幫我插那華勝和步搖,我一低頭喝湯一頭的發飾掉了一桌,頭發也散了。”

我的頭發確實算不得豐厚,現在尚未及笄又隻是半挽著發,若插那發簪確實容易滑落。舒姑姑見我今日是打定主意執意不肯了,也不好再說什麼,隻是拗勁上來了,說道:“不管怎樣,小姐這般還是過於簡單了,不如讓奴婢幫忙添下妝。”

知道她素來注重規矩,也是為我好。我心中亦沒有太強的身份尊卑觀念,便由著她又把自己帶到了鏡台前。乖乖聽她的閉上了眼睛,由著她捯飭。再睜開眼時,隻見額間已多出了一朵粉色的櫻花花鈿,嬌豔欲滴,隻稱得整個眉眼間也多了幾分嬌媚和精致。再看那攢珠的垂掛髻細看卻是不同了,垂掛的兩發已被細細編成了魚骨樣,多了幾分精致。宛兒在旁邊瞧著早就呼出了“小姐這樣真漂亮”的讚歎。

哪有女子不愛美的,我聽著這話也覺得心情愉悅了幾分。笑著又打趣了她幾句,便攜著蘭芝和綠蘿往老夫人的院子裏走去請安。到時屋子裏已經坐著站著擠滿了一屋子。我暗自懊惱了幾分,卻是我來得最晚了。連忙上前朝老夫人問著安。

傅香月笑盈盈地扶我起來,說道:“姐姐不必自責,前幾日每次都是我來得遲些,祖母都沒有怪罪呢。今日知道你要去左府做客,多裝扮些也是自然的。”說著她也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光微閃,轉瞬又笑著說:“祖母快看,可不是今日大姐姐看著更是美麗動人幾分?”

傅香月住在府中最西處,她今日都沒有遲到,而我為了出去玩耍在家打扮耽誤了給老夫人請安,更是我的不是了。本來隻是來晚了一會,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她麵上是為我解釋著,實際上卻是把老夫人的心情因為我惹得有幾分不開懷了。

果然老夫人語氣有幾分清冷地說著:“知道你今日有事,晚來看我這老婆子一會也沒什麼。”

我一慌,心中暗自罵著傅香月,麵上卻是趕忙又福下了身子,“祖母這可是生孫女氣了。孫女今日便不去了,就在府上陪著祖母說話,等祖母氣消了,再去給左府小姐賠不是就是了。在孫女心中,祖母為大,誰也重不過祖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