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心的比拚!
耐心的比拚!
比的是誰更有耐心,誰對於自己更有信心。
土雞瓦狗每一擊,都快狠準毒,氣勢也越來越淩厲,越咄咄逼人,逼扼、壓縮南宮笑躲閃的空間。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這似乎是南宮笑的回應,他似乎也越發從容,越發隨心,如白雲而動,隱隱有些任性,躲閃之間,竟然還有閑情做詩。
“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聲音頓挫,落在耳中,讓人感覺聽著極為的不真實,這哪裏是什麼險像還生,哪裏又有什麼未向,南宮笑如此這般模樣更似乎在飲酒作賦,悠悠然,若不是親眼看到如何也無法讓人相信。
紅色文氣,夾雜著橙色、紫色文氣,五品進士詩,可謂四品翰林詩,甚至三品大學士詩!
人們心頭直接地震了起來,這是真的?!
如此這般狀態下,還有這空閑,還有這興趣,做出如此一首是來。
誰能想到,在與死神跳舞,南宮笑竟然做出了這樣的一個舉動,若是土雞瓦狗心智堅定,這一下就能被他氣個半死,這何止是藐視,何止是蔑視。
甚至,這首似乎是將南宮笑的心境完全的寫出來,母親被挾持,自己身遭陷阱種種一切,穿林打葉聲、料峭春風罷了,他便是竹杖芒鞋又何懼有之,最後定然是無風也無雨。
土雞臉上的笑彌勒神態不見了。
瓦狗也不再憨厚也不再有傻像了。
不是因為生氣,不是因為動怒。詩產生的大量文氣,如同一股沛然巨力猛然搖晃了他們判斷,他們的自信心。這一戰鬥,定然要銘記入桃源縣的史冊,若是兩人這般輸掉,當真要變成小醜,被人恥笑萬年。
他們不再有所保留,但卻突然的慢下來,繞著南宮笑,甚至停了下來。
倘若南宮笑是一尾魚的話,兩人不是捕魚的人,而是變成水中的霸主,兩頭凶殘的巨鱷,在靜靜的潛伏,等待著機會。
南宮笑也停了下來,眼睛瞟向了高空,如同天空之中的悠悠白雲一般,悠悠然飄飄然,如乘風如駕雲。
怪異無比的一幕!
雙方怪異的選擇,讓人震驚!
一般童生境界打鬥絕然不乏極其劇烈的,慘烈、凶險非常的,但這樣在桃源縣應該是從來沒有過。
南宮笑絕然不可能是傻子,土雞瓦狗也絕對不可能是笨蛋。
極致,近乎極致、極限的生死之鬥。
雙方這由動而靜,讓所有人覺得比剛才危險了一萬倍,似乎感覺當中就已經見到巨鱷,突然暴起,鱷嘴猛然將蟒、象、牛給死死咬住了一般。
一擊而中,一擊致命!
凶殘,血腥!
這往往是巨鱷留給人們的畫麵。
吼!
土雞瓦狗動了,勁風脆響,蛟龍嘶吼,銳嘯之聲爆出,空氣驀然變成湍流,狂風大作,似乎下一刻就要天翻地覆,一切毀滅。
叮咚!
但卻在這一刻,水流叮咚的之聲刺入其中,劃破一切,而人們看著風暴中心的南宮笑,恍如之間似乎就看見一尾魚自水麵上竄起,旋即聽得琴瑟之聲,伯牙彈琴,匏巴鼓瑟如此的景象竟然顯現了出來。
遊魚出聽!
《荀子·勸學》,當中的典故。
昔者匏巴鼓瑟,而流魚出聽,伯牙鼓琴,而六馬仰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