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話說得可一點都沒錯!”這時,從旁邊突然多了一個聲音。
三個人回頭一看,原來是剛從食堂回來的政委劉新章,“小呂呀,我們能夠幫的是一定盡力,但關鍵還是要看你自己,你得把這件事當做一件政治任務來完成,你可要給我抓緊了抓牢了,不能讓小葉姑娘空著手跑了,就是跑,也得要抓著你的愛情跑,不然到時說不定我還得給你一個處分。”
呂建疆一聽,急了,連比帶劃地就抗議開了:“就這樣輕裝上陣,我都還膽怯呢,政委,您還給我這麼大壓力,不是讓我更力不從心嘛。再說,人家也隻是來塔爾拉瞧瞧的,也不定就有別的意思呀,看看你們這比我還緊張的……”
劉新章等人就笑開了。劉新章就說:“行了,呂建疆,不管你說什麼,反正任務我是交給你了,能不能圓滿地完成任務,就看你的了。你就給我們的塔爾拉上演一出美麗的愛情戲吧,讓葉爾羌河作證,塔爾拉不是僅僅隻有茫茫戈壁灘,隻有令人膽顫的苦水期,也有芳香的沙棗花,更有美麗動人的愛情!”
劉新章的話,讓王仲軍和付軼煒也激動不已,是啊,在這荒涼的戈壁灘上,能夠看到美麗的愛情之花的綻放也應該是這偏僻地帶的一種幸福吧。
呂建疆看著情緒有些激動的政委,沒有說話,在這幾個人當中,隻有他才能深深理解政委希望他能夠給艱苦的塔爾拉帶來一段美麗的愛情這段話的涵義。
劉新章把目光投向了已夜色濃重的戈壁灘,心中的激情因了愛情的話題而遲遲不能平息。這個塔爾拉的老兵多麼想讓塔爾拉多一些讓人值得留戀值得駐足的人和事啊。
離開塔爾後的這麼多年,對劉新章來說,可謂平淡如水,雖然他的仕途一番風順,從組織股長到政治處副主任,再到主任,一直到政委,沒有卡一點殼,一晃,近十年的時光就這樣過去了,倒不是說他劉新章感歎時光流逝,自己虛度了這麼多年,而是他覺得自己在部隊的這些年過的是充實的,也是很順當的,就是太順當了,他才突然間覺得太平淡,沒有起什麼波瀾,他心裏才時常充滿了惆悵。這種心態是近兩年才有的,可能是隨著年齡的增長,自己突然間就變的多愁善感了吧。劉新章經常這樣想。當然,還有一種麵臨的現實問題已經擺在了他的麵前:就是該“向後轉”了。
他已經到了該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了,從發展的情況來看,不是今年,就是明年,他劉新章該轉業,離開部隊了。從內心講,劉新章當然不想轉業,當了二十多年兵,要叫他離開部隊,脫下這身軍裝,這種感情是很難割舍的,可部隊有部隊的規定,像他這種情況的團職幹部,全總隊有一百多個,可總隊副師的位置,隻有三個部門的副職,一共才隻有七八個,並且都有人占著,就是有空位置,也輪不上他劉新章了。他已經過了這個位置的年齡極限,要想再往上升,是不能了。劉新章心裏有底,他隻有走轉業這條路了。轉業對每個軍人來說,都是很悲哀的事情,過習慣了有規律的生活,要一下子脫了這身軍裝,結束了各種約束,從此過另外一種生活,從感情上誰也難以接受,所以劉新章一想到轉業的事,心裏一下子就無所適從,真不知自己該怎麼辦了。
劉新章心裏亂糟糟的時候,想的最多的就是塔爾拉,這個叫他魂牽夢繞的地方,總是在他心裏占有非常重要的位置,一旦有時間,他就會到塔爾拉來,隻要一踏上這塊土地,呼吸到這裏的空氣,他空落落的心裏會踏實,他亂糟糟的思緒會平靜。
因為過去的塔爾拉在劉新章的記憶中,已經是刻骨銘心的,永遠珍藏在他的心靈深處了。而那些記憶中,卻更多的是,一個個清晰而叫他傷感的人物,和一段段讓人無法從中走出來的往事,這些人和事像他的靈魂似的,使他無論走到哪裏,都附著在他的心上,占據著他心靈深處的一塊聖地。在這塊聖地的人物之中,有一個叫秋琴的女人,這個女人使劉新章一回憶起來,心裏總是苦澀不已的,因為秋琴是劉新章這一生中第一個喜歡上的女人。這個女人的悲慘命運總使劉新章陷入沉重的傷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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