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仲軍說完要走,被呂建疆攔住了。
“中隊長,我現在要幹些什麼事呢?”他自己結婚聽中隊長安排這個,安排那個,卻覺得沒有自己要幹的事,就問了。
王仲軍說:“你要幹的事,誰也幹不了——當新郎!別的事不要你管,你就做些當新郎的心理準備吧。”
呂建疆說,當新郎還要做什麼心理準備?
王仲軍笑著說,“這裏麵學問大著呢,好好去學吧。說完,就去找葉純子了。”
葉純子倒沒什麼異議,隻是提出一個問題,說阿不都不幸剛犧牲不久,這麼急著給他們操辦婚事,不知好不好?
王仲軍說:“這兩件事要一分為二的看待,你心裏也清楚,你和呂建疆的事,是全塔爾人盼望已久的大事,家夥們早就想喊你一聲嫂子了,阿不都生前一直想著你能嫁給呂建疆,你留在塔爾拉是他最大的願望,在他遇難前一陣子,不是經常去找你給他讀信寫回信嗎,你教他寫字的那些日子裏,他不斷稱讚你心底善良,為人誠懇,如果能和副指導員成親,將來肯定是他們的好嫂子,他不是已經試著叫你嫂子了嗎……”|
王仲軍說不下去了,他的喉嚨裏有熱熱的東西湧了上來。
葉純子的眼圈紅了,一串眼淚無聲地流了出來。
“可惜,阿不都看不到我成為他們的嫂子了。”葉純子哽咽著說道。
王仲軍說:“阿不都一定會感知到你做了他們嫂子的,一定會的!”說到這裏,王仲軍停頓了一下,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又接著說,“大家都盼望著你和呂建疆的這一天,現在終於有了這一天,我們都非常激動,正因為阿不都的事,使大家心裏的哀痛沒法解除,家夥們這一陣子情緒都比較低落,這樣下去不行,我們是執勤部隊,每天都在和犯罪分子打交道,要化悲痛為力量,我們想著,盡快給你們辦婚事,可以使大家從悲痛中走出來,振作起來好好工作,不然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葉純子含淚點了點頭,說:“我一切聽從中隊長的安排。”
王仲軍笑了笑,說:“什麼安排不安排的,這不光是你和呂建疆個人的事,而是塔爾拉的大事,咱們一起把這事操辦好。小葉,你孤身一人在塔爾拉,婚姻是人生大事,你還是給你家裏寫封信征求一下他們的意見,如果能行,最好他們能來參加你們的婚禮!”
葉純子說:“其實這封信我早就寫了,我父母在這方麵還是很開通的,他們說隻要對方真誠善良,我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就讚同我的選擇。隻是,塔爾拉離攀枝花這麼遠,恐怕他們是來參加不了我們的婚禮。”
葉純子這麼說時,心裏想著她父母還以為塔爾拉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哪裏知道這裏其實是一個遙遠偏僻落後的小地方,還是不讓他們來的好,否則,他們對塔爾拉又不了解,隻看到塔爾拉的荒涼和艱苦,還不得心疼死。
A44
付軼煒給支隊政委彙報了呂建疆和葉純子要結婚的事,劉新章聽了果然很高興,當場表揚了三中隊兩個主官在這件事時間上的安排真是太好了,他說三中隊現在正需要這樣的大喜事調動一下大家的情緒,阿不都的犧牲是一個英雄的壯舉,人死不能複生,他的事跡將成為三中隊的光榮乃至全支隊的光榮,叫大家要正確對待,振作起精神。
“八一節呂建疆和葉純子他們的婚禮,我一定要來參加的。”劉新章在電話上表明了他的態度。
付軼煒又提出了給呂建疆請假的事,劉新章滿口答應,並且在他們結婚這件事上,給付軼煒提出了幾點要求,要中隊主官幫助他們協調好房子的事,葉純子父母方麵的工作,也得做一做。
最後,劉新章突然問付軼煒他的家庭情況到底現在怎麼樣了?
付軼煒一談到自己的事,就吞吞吐吐了,他回答說挺好的,小孩都那麼大了,不好還能怎麼樣。
劉新章一聽,說,什麼叫挺好的?上次我沒顧得上詳細問你情況,我聽說你們鬧得已經不太好了,你妻子已經向你提出好多次離婚了,是不是這樣?
付軼煒不想正麵回答。
劉新章火了,付軼煒才老老實實地說是這麼回事。
劉新章問他對離婚的事是怎麼考慮的。付軼煒想了半天,他不敢和政委說他的牢騷話,他認真地說,他不想離婚,雖然妻子不理解他,可畢竟他們結婚那麼多年了,好歹也有了感情,再說,離婚了孩子是最大的受害者,他不想叫孩子從小就受這種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