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純子記得剛來塔爾拉時,政委劉新章感歎地說過,塔爾拉是塊很厚重的土地。在塔爾拉度過的這幾個月時間,葉純子感受到了這份厚重。
葉純子感慨萬分,她塵封的和在她的靈魂中遮蔽住的,又都閃現了出來。她又恢複了以前的神態,她有時當做一個夢的事,都是實實在在的,是過去的生活,她的話匆匆地尾隨著那些清晰而永遠固定的畫麵,開始了新的生活上的創作。
呂建疆來了,雖然顯得羞怯,還有點茫然,但不久就在葉純子深情的目光裏變得十分投入,他一開口,還沒有說出一個字來,就被葉純子用手捂上了他的嘴:“什麼也別說,什麼也不要說,我知道你的心!”
她不需要他的解釋和表白。
她的目光裏全是溫順和單純的信賴,這種信賴照亮了呂建疆這個質樸者的靈魂。他激動得想哭。
這一天,他們隻是在一起聊天,像彼此多年不見的朋友相遇一樣,仿佛在他們揣度用深沉的情感浸潤古老的親切言詞和恢複古老時刻的價值之前要重新認識一樣。不久,他們期待的真誠把他們聯係在一起了。他們雖然原來彼此不了解,但在某種單純中他們的情感的質樸中卻是相似的:一個是無論對生活還是對藝術都是執著追求的人,這使她的心底深處隻有澄明和恬靜。一個是被環境鍛煉而變得奮勇進取的人,歲月使他變得純樸和穩重。葉純子卻是一個對生活還沒有多少感受的人,因為她過去像是深陷在黑暗中一直耽於夢想,現在她內心深處接收到從朗朗世界射向她的第一束光輝並無華地反射出恬靜的光亮。他們在彼此的心靈裏似乎已存在了很久,就等著走到這一天似的,他們都把對方認做是自己今生今世最信賴的人了。
當呂建疆告訴王仲軍和付軼煒,他和葉純子已經確定了關係時,王仲軍與付軼煒的臉上頓時開了花一般燦爛起來。王仲軍上去很親熱地給了呂建疆一拳:“老呂,還真有你的,總算沒有辜負我們對你的期望,沒有把降臨到塔爾拉的天使放飛,你算給塔爾拉爭了光了。”
付軼煒握住呂建疆的手,說:“祝賀你,老呂,葉純子能成為咱塔爾拉的人,不僅僅是你一個人的喜事,而且是咱塔爾拉大家的喜事,大喜訊。”說到這裏,付軼煒轉向王仲軍,又說道,“老王,咱們是不是趕快把這個喜迅報告給支隊政委,政委一直期待著來主持這個婚禮呢。”
王仲軍說:“現在就報,也叫政委早點高興高興。另外,把這喜訊得給家夥們通報一下,他們一直都盼著這事呢,現在一說,家夥們還不知高興成什麼勁呢。唉,這陣子,家夥們的情緒一直還很沉悶,應該使他們從沉痛中走出來了,不然,一直這樣下去,會影響到工作和學習的。”
付軼煒點了點頭,說:“這老呂和葉純子的事對我們影響很大呢,既然這麼定下了,我的意思還不如趁早把事辦了,給咱們調劑一下氣氛。老呂,你說呢?”
呂建疆臉一紅,埋著頭說:“我沒意見,就看葉純子那麵是什麼意思了。”
王仲軍說:“葉純子那麵我去說,如果沒什麼意見,我看就定在八一建軍節結婚,更有紀念意義。”
付軼煒說這個意見好,離“八一”建軍節還有個把月時間,先到管教科把房子要上,條件再差,說什麼也得弄出個新洞房來。
王仲軍說:“房子的事由我出麵去要,布置新房時,老付你多出點主意,另外,老付你向政委去報告,征求一下政委的意見,給老呂看能不能請上幾天假,讓他陪著葉純子去趟喀什,購買一些結婚用的物品。我這就先去和葉純子商量結婚日子的事,對了,通訊員呢,找找林平安叫他別忘了去通知吳排長,叫吳排長今天下午開飯集合時,向家夥們通報這個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