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荊刺攬衣、還是雜草割麵,我都無所懼地向前、向前,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那奇妙音樂的源頭。
疼痛是什麼?
渾然不覺。
“沙啦啦!沙啦啦!”
不是雨點敲擊大地,它反而比較像是某種爬行動物大麵積地碾壓雜草而急速穿行的雜音。
那來勢之洶洶,大有任何障礙物都無法阻擋之勢。
一聲尖銳刺耳的嘶鳴猶如魔音灌耳,使得迷迷茫茫的眾人刹那都打了個激靈,全身一震,空洞的眼神逐漸恢複如常的或犀利、或冰冷、或冷漠……
尤為機警的馬裏昂首先發現了目前情況的不對勁,他沙啞的嗓子像是從一個細縫裏鑽出來似的怪叫起來:“大家小心左邊!”
旋即一回身,躲在了眾人的右側,以防不測。
好一個利索的兔子閃。
但我也顧不得鄙視他了。
因為雖然我仍未回頭,卻已嗅到了濃濃的腥臭,那是混雜了許許多多濃稠的鮮血彙聚而成的罪惡,我可以感覺得到,多少生靈都喪生在那未謀麵的煞星之下。
僅僅是一瞥眼,二十多年未經磨練的膽子瞬間寒了個透。
一條足有法胖子腰粗的蟒蛇此刻正吐著殷紅的信子盤在左邊突出來的樹杈上對我們睽睽而視。
那長,起碼也有兩米,明明隻是一動不動地呆在那裏,那令人窒息的危機感卻逼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不過它與其他蟒蛇與眾不同的是那雙眸子,天藍色,純粹得似深海的藍寶石,讓人突然產生一種要墜入那眸子的漣漪中的衝動。
這絕對不是一個讓人可以掉以輕心的對手。
因為稍不留神,離地獄,將會很近……很近……
大胡子右手緊緊握住彎刀,左手五指鋪在鋒利的刀刃背麵,臉色凝重。
說起大胡子的彎刀,也有些奇特,一麵是一排銳利的類似狼牙齒印的鋸齒,反麵卻是略略凹進去帶有弧形鋒刃,刀身寬度約長三指,在烈日的映輝下通體略過一抹炫目的金光。
“大家小心應付。”法胖子也難得收起嬉皮笑臉,他“唰”地抽出圍在腰間的長鞭,眼眸裏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了的激動,握住長鞭的左手抓得更緊了,“來吧,長蟲。”
“有沒有搞錯,跟吃了興奮劑似的。”躲在一旁一直都是路人甲的老四嘟起嘴,小聲地道。
“粗人的世界我們永遠不會懂,靠邊站吧。”我淡定地拉著幹癟的嘴唇不停碎碎念的羊博士躲在馬裏昂身後,既然出不了力,那就躲一旁別給人家添麻煩。
“天啊,挑戰科學權威的怪蟒呀,怎麼可能是藍色的眼睛呢?難道是基因突變?還是新型物種?剛剛的怪叫是它發出的嗎?可是……”
高手過招,往往是在於一招一式間定輸贏。
約莫過了一分鍾……
那惱人的等待幾乎要將整個心都揪起來了。
動了!
蟒蛇終於動了!
隻見它張開足有盆口大的嘴巴疾如閃電般衝向我們,那逼人的戾氣仿佛一個無形的圈套,居然將我捆得一動不動。
恐懼。
是的,是對它的恐懼、來自死亡的威脅使得我兩腿發軟,即使想要逃跑,也無能為力。
難道我就要命喪此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