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博士鏗鏘有力的聲音在寂靜的石洞裏顯得幽曠清明,聲聲真切,句句令人動容。
張亞平無目的的眸子似乎焦急的在搜尋著什麼,直到他的目光落在了法胖子身後的某個高處,遲疑不決的態度在瞬間又變得堅決了起來:
“老師……是我……是我害死你兒子的,是我,是我害死的,既然已經知道,你就……還是你別問了……免得你又想起了傷心事……”
“……”得知了真相的羊博士兩條老寒腿當場一軟,幸虧我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阿平。”我將羊博士的雙手搭在了我的肩上,“張亞平,我也想問你一個事。”
“你說。”張亞平苦笑一聲,似乎對什麼都顯得無所謂了。
“你,在看什麼?”我猶豫了五秒鍾,決定把剛剛觀察得出來的疑問詢問了出來。
“……”張亞平不說話,他頹然的眼神這回終於有聚焦的落在了我的身上,像是在打量一件很有觀賞價值的工藝品。
“你每次快承受不住壓力,要把真相告訴羊博士的時候,你總會看著這石壁的某一處搜索一樣東西,然後,你又能重新振作起來了。所以我很奇怪,你,究竟在看什麼?為什麼我什麼都看不見?”
“……”張亞平還是不說話,他有探究味道的目光仿佛要在我的身上穿出一個洞。
“阿平,你果然是受人指使的,告訴老師,是哪個王八蛋敢利用我的學生!”羊博士重新拾起了希望,如還魂了一般緊緊抓住張亞平的胳膊不停的搖晃,“阿平,不要隱瞞,什麼都告訴老師,可以嗎?”
殷切的眼神間帶著切切哀求之意。
這個高傲的老人,終於也有了失態了那個時候。
他卑躬屈膝的像一個仆人,佝僂著腰,一聲聲的呼喚著他的學生,隻求他能告知他真相。
“老師……我不能說……我不能說……老師……我也求求你了,不要再逼我了,可以嗎老師!”
這個男人,也就隻有在麵對自己最尊重的師長,堅定的信念才會一步步的崩裂,一步步瓦解,他無措的眸子又飄飄悠悠的想望去什麼地方,羊博士兩手按住了他的太陽穴,因為高出一個腦袋的緣故,矮小的羊博士抬高雙手顯得極為費勁:
“阿平,你看我!別管那些閑雜瑣事,難道老師辛辛苦苦栽培了你二十年,連這點小小的心願都不能完成嗎?”
“老師……”
兩師徒正纏纏綿綿互訴恩怨情仇仇深似海的時候,站在那裏咬牙切齒了很久的阿綠終於耐不住了,踩著用力的步子踏了出來,美眸閃出兩簇憤怒的火焰:
“隊長,不是說了,要殺了這個雜種嗎?我可是用我的全家寶玉如意和你們交換的!”
“當然,這個男人,待會就會陳屍此處,隻是現在羊博士有話要和他的學生傾訴,稍安勿躁。”隊長微微一笑,對他來說,殺人不過頭點地,一瞬間的事,不耗費多長時間,所以也不慌。
但是在眾多耳目之下,還對著告密者當事人說這話,未免也太過了吧。
張亞平卻扯起嘴角冷冷的陰笑了一聲,這陰測測的笑聲,在空幽的地洞裏回蕩起伏,讓人分不清東南西北。
隊長被這笑聲惹得胳膊起了一陣的雞皮疙瘩,如芒刺在背,及其不舒服,他莫名的有一絲道不出的不安在心頭繚繞。
“隊長,你真的以為,我是為了那幾百萬才會出賣我的恩師的嗎?”張亞平笑得沒有溫度,他掙脫羊博士的束縛,慢慢的走到了隊長的麵前,似是竊竊私語的湊在了他的耳邊輕輕的道,“告訴你一個秘密,今天你們一個都別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