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有要事上山,三人商量了一下,便決定留大個兒在蜥蜴人的洞穴裏,等他什麼時候恢複精神了就自己爬出去。
也不知羊博士是怎麼和蜥蜴人達成共識的,反正我們一行三人被他用寬厚的大掌撐小雞似的撐了起來,一人占一個肩膀,羊博士摟住它的脖子,兩條腿勾住它的腰間,三顆腦袋呈三角形狀,情形極為詭異。
羊博士招呼了一聲,示意可以了,蜥蜴人立即吆喝了一聲,似箭如飛的衝刺上山,三個大人重量起碼在兩百多公斤以上,蜥蜴人表情從容不迫,臉不紅氣不喘,倒是我,隻覺耳側“呼呼”狂風驟起,周圍的景物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快捷倒退著,馬裏昂連“啊”都沒啊出來,嘴巴又迅速被冷風填滿。
怎麼說呢,自己像一件貨物畜牲任人宰割的擺放在它的肩上,心裏有一種微妙的複雜感覺,明知道蜥蜴人是為了幫我們,自詡“高級動物”的人類被蜥蜴人這種“下方低等生物”援助,自然是打心眼裏感到不舒服的。
或者更確切的說,是莫名其妙的自傲資本和自以為是的自尊心在作祟,所以心理才會有隔應。
搭乘一輛移動“雲霄飛車”的感覺就是好,金黃的太陽離正中央還有一點距離,我們已經抵達距離山頂不遠一處僻靜的大樹前了。
這是羊博士吩咐的,他擔心三人直接出現在山頂一堆人的麵前,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我們最好是靜觀其變。
馬裏昂沒想到幸福會來的突然,摟緊我嘟起臘腸嘴就想親過來,嚇得我毛骨悚然,喊了一聲黑哥,“啪!”馬裏昂呈病態膚色的臉挨了黑哥一尾巴。
蜥蜴人擔心它生病中的孩子,“呼呼”喝了幾聲,便向我們提出辭別。
來無影去無蹤,說的大概就是這頭巨獸了。
轉瞬之間,蜥蜴人的大尾巴已經消失在小徑的轉角。
“唉——羊博士,你怎麼不留下它?這也是一個得力的幫手啊!”馬裏昂遺憾的搖頭直歎息,我幾乎都忘記前不久是誰寧死不屈對蜥蜴人持各種懷疑態度的了。
“這事和它本來就沒什麼關係,蜥蜴人皮肉再硬,也抵擋不住子彈的穿透,老夫不想一個孩子沒了父親。”
羊博士似乎是想起了昔日的往事,他失神了半會兒,才晃了晃腦袋小聲的道,“我們慢慢靠近,看看法胖子他們人在何處。”
沒想到羊博士平日裏老不正經的,關鍵時刻為一個僅有幾麵之緣的怪物考慮得如此周道,實在是不得不令人稱讚。
“……”馬裏昂大概也知道自己的一廂情願太過牽強,便不再說話。
雪泊子山頂是一片光禿禿的怪石嶙峋的地方,凹凸不平,四周找不到哪怕一棵夾縫求生的小草,這是一個令人感到絕望的地方。
如果把目光再往更前麵一點,會發現那裏赫然是平坦的麵積,是石頭鋪麵還是泥土蓋地,距離太遠,看得不太清,不過倒可以在那片空地上看見許許多多的黑腦袋聚集,想來他們應該就是劉家主和他的手下正在等待七月一枝花的綻放了。
“老夫看不清,走,我們靠近一點,反正這裏有大石頭方便隱蔽。”羊博士摘下眼鏡使勁的揉搓了一下重新戴上,他竭盡所能的眯起了老花眼,仍是看不清那群人具體在做什麼。
“呼——小三,你有沒有發現,這裏似乎很冷?”馬裏昂縮起身子摟緊胳膊輕聲道,“現在是七月沒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