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明白為什麼這個城市沒有連環殺人案了,根本不是文化差異,而是因為連環案全都被警方的無能和推諉掩蓋了!!
“柏醫師,我本來也不想管這件事,但是每次看到你,我都在問自己為什麼會變得和他們一樣麻木不仁,”周成祖歎了口氣,“我覺得我們不能坐視不理,柏醫師,署長很賞識你,由你出麵提出會比較好,而且你不是屬於警署,其他人也奈何不了你。”
“我明白了!”柏皓霖吸了口氣,又沉沉地吐出,“我會盡力說服署長!”
離開法醫鑒證處,柏皓霖先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在拔打趙署長的電話之前,他需要好好思量周成祖這麼做的目的。
他當然不覺得他的目的如他所說的那般單純,這起連環殺人案是否就是他自編自導自演的一出鬧劇呢?可是連環殺手很難改變自己的作案模式,除非他有不得已的原因,否則他是不會這麼做的,那麼是不是本市又出現了另一名連環殺手?而周成祖的目的隻是想借自己之手除掉他?
這個理由應該比較合理,更何況這也是與周成祖正麵接觸的絕佳機會,他需要更深入地了解他,要想揭開他的麵具,就必須先了解他的思維方式。
柏皓霖打定主意後,拔通了趙署長的電話。
在聽了柏皓霖簡短的說明後,趙署長沉默了,柏皓霖知道他的想法,建議道:“趙署長,我在想如果這是一場惡作劇,對警署會造成不必要的人力浪費,”他當然不會直截了當地說到破案率的問題,“而如果本市真的出現了連環案,一旦鬧大,對警署、署長都會有負麵影響。”
“這事隻有幾人知道,怎麼會鬧大?”趙署長問。
“連環殺手有很多類型,其中比較常見的是標記型殺手、自戀型殺手和妄想型殺手,就目前我們所掌握的情況來看,該名罪犯具有標記型和自戀型兩種特征——他在現場留下隻屬於他的標記,是想借此引起別人的關注,如果屢次犯案卻沒有受到足夠的重視,他很可能會自己站出來,比如主動向媒體曝光案件細節以證明自己有多聰明,屆時警方將受到輿論壓力。”柏皓霖道。
“嗯——”趙署長權衡著利弊。
柏皓霖沒有說話,他十分清楚趙署長絕不會拿自己的烏紗帽來冒險。
“正如你所說,如果是惡作劇,警方若小題大做就太可笑了!”趙署長沉吟道。
“的確,所以暫時沒有必要動用精英警力。”柏皓霖道。
“這樣吧,我交給五處的李警司負責,皓霖,也請你協助五處。”趙署長想出一個權宜之計。
“沒問題。”柏皓霖已經料到趙署長會有此決定,五處在他眼裏隻是一顆棋子,若是能夠破案,自然算作是他的功勞,若是沒能破案,也不是他的責任,可以說是穩贏的一步棋。
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
柏皓霖放下電話,他很熟悉五處的情況,雖然彭濤已死,可是他留給五處不少負麵影響,多數警員們懶散,缺乏責任心,所以李警司唯一會指派的人隻有易雲昭。易雲昭卻有妄想症,為了避免在不可能的結論中浪費時間,柏皓霖決定先熟悉這兩起案件。
第一起自殺案是由一處負責,他們對死者的社會關係、財務情況都做了詳細的調查,雖然不少人有動機,可是最後都被排除了,原因是死者當時所在的是一個密室——他趁妻子回娘家,將屋子反鎖,坐在陽台上喝了不少酒後,才跳樓的,一處警員調查了門鎖,沒有發現異常,最後斷定為自殺,而他嘴裏的紙條則被認為是留下的遺書。
雖然柏皓霖並不同意關於遺書的結論,但現場沒有指向他殺的證據,這起案件如果不是自殺,那麼疑犯的智商絕對不低,若不是第二張紙條的出現,柏皓霖也會認定為自殺。
再看第二起案件,由於死者是一名混混,負責調查的是三處,三處的水準和一處相比有一定差距,他們甚至還沒有開始調查。
令柏皓霖想不明白的是這兩起連環殺人案為何會有如此大的差異,一個偽裝成自殺,另一個則是用刀刺死,要知道連環殺手的殺人手法一般都比較單一,出現如此大的偏差要不殺手不隻一人,要不是同一個人具有多重人格,又或許他還在尋找屬於自己的作案模式……
如果這個殺手還處於學習階段,那麼第二起案件就應該比第一起案件更加熟練,可是第二起案件卻像是衝動和複仇殺人,反不如第一起那般高明,這更讓柏皓霖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柏皓霖思考時,響起了敲門聲。
“請進。”柏皓霖應道。
“柏醫師,李警司讓我來找你。”如柏皓霖所料,來人正是易雲昭。
“請坐。”柏皓霖站起身,待他坐下後,自己才就坐,“李警司有告訴你是什麼事嗎?”
“沒有。”易雲昭答道。
柏皓霖注意到他回答的時候,原本盯著自己的視線忽然垂下,這是在進行縝密思考的表現,他知道易雲昭對自己有所隱瞞,準確說,他在試探自己,即使兩人已有過多次接觸,但易雲昭依然沒有對他放下戒心,隻是與剛認識時相比,他的態度已經隨和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