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住手!”我衝那怨婦厲聲喝道,“如果麗人服飾有質量問題,我們可以協商解決,如果協商未果,你可以向消協投訴,但請你不要打人!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384條之規定,故意傷害他人身體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製!還有,這位大姐朋友,請你不要把家事拿到大庭廣眾之下來宣泄!如果你非要在老公出軌和麗人服飾的質量這兩個問題上找個聯係的話,我隻能告訴你,那是因為你沒有早一天穿上麗人服飾!為什麼呢?因為男人們都欣賞有品味的女人,而我們麗人服飾的口號就是——懂品味的女人都應該有一套!”
我的話音未落,台下轟然大笑起來。
這時候四五個身穿深藍色保安製服的男子,手持警棍從麗人商廈那邊奔過來,分據在舞台的周圍,一個個嚴陣以待,準備隨時聽我命令的架勢……
沒錯!這些保安是我以林曦兒的名義,從麗人商廈調遣過來的,雖然是姍姍來遲,畢竟還是來了!
那怨婦的粗手臂在空中揚了揚,識趣地放下了手臂,把高跟鞋丟在了地上……
好在那隻礦泉水瓶子砸在邢敏的左眼眉框上,如果再往下哪怕半公分就砸到眼球上了!她的眼睛那麼大,那麼漂亮,眼睛一眨一眨的像是要說話的樣子,如果從今以後她要戴著一隻義眼生活,那麼這個姑娘肯定就廢了!
義眼都是用玻璃或者矽胎做的,現在甚至有了更先進的羥基磷灰石做材料,據說植入後,血管和神經可以長進去。外麵在加一個眼片,效果可以以假亂真。但是,無論科技多麼發達,無論義眼看起來多麼逼真,無論如何也無法代替人類與身居來的身體部分!
和邢敏從街邊那家小診所走出來,邢敏的情緒已恢複了常態,方才站在舞台上那種茫然無措,甚至瑟瑟發抖的神態已經漸漸平息了下來。
“謝謝你!顧哥哥!”邢敏看了我一眼小聲說。
“謝我什麼呢?嗬嗬!”我看著她,笑了笑道,她眉梢上的紫藥水因為她皮膚的白皙而顯更加地醒目。
邢敏呡了呡唇,小聲說:“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我摸摸她的腦袋瓜,笑了笑道:“傻瓜!剛才把你嚇到了吧?”
“可顧哥哥你一出現,我就不怕了!”邢敏微紅著臉蛋小聲說,眼瞼下垂,目光落在她腳上的白色板鞋的鞋麵上。
我笑笑道:“你以為哥是白眉道士?哥一出現,眾小鬼們都要嚇得抱頭鬼竄?”
“哥不是道士,哥是蜘蛛俠!”邢敏抬臉看著我笑了一下說。
“那你現在可變成了紫眉道姑了!嗬嗬嗬!”我笑道,伸手輕輕落在她眉梢處,將傷處旁邊的一點紫藥水擦掉……
邢敏微微皺眉,生氣地說:“哥又笑話我!敏兒不跟你玩了!”臉蛋卻聽話地揚起,順從地任我輕輕擦拭……
倆個人的目光不經意間相觸,邢敏的目光忽兒變得柔和而幽深起來——這種眼神陌生卻又熟悉,看得我的心經不住一陣悸動!那是柳青的眼神……
“我們走吧!”我趕緊收回手,躲開邢敏的目光,低頭向前走去,邊走邊點了支“中南海”用力吸起來……
我和邢敏手裏提著裝菜的塑料袋,並肩在巷道裏慢慢走著,塑料袋裏有魚,有肉,還有一些時令蔬菜……
穿過兩條小巷,來到一棟兩層高的民房樓下,這民房的建造年代似乎比較久遠了,建造材料基本上都是青磚加木頭,帶著一個小院落……
我沒想到邢敏租住在這樣的地方,偏僻先不說,居住環境跟我租住的那地方差不多,然而她是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呀!
走進小院子,我聞到了一股陳腐的氣息。
“到了!顧哥哥!”邢敏轉臉微笑著提醒我。
我微笑著點了點頭。
此刻正是掌燈時分,人們下班紛紛回到家裏,有夫妻吵架的聲音傳來,伴隨著摔東西的聲響,還有小孩被嚇得哇地一聲大哭起來的聲音,卻一時無法分辨是從哪個房間傳出來的?還有電視機裏播放廣告的聲音……
“是不是很吵?”邢敏不好意思地看我一眼說。
“不過很熱鬧!”我呡唇嗬嗬一笑道。
走進這種院落,我有一種錯覺,仿佛時光倒退,回到了兒童歲月。這周遭一切都符合那種歲月裏斑駁的背景。
我和邢敏上到二樓,走到跟樓梯口斜對著的一個房間門口,邢敏拿出鑰匙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