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過元宵佳節了,李肖和暮靄一塊兒去超市買回來湯圓、煙花和鞭炮。所幸唐家好像回老家還沒有回來,暮靄也落得些許輕鬆。
元宵夜,暮靄和爸爸在家吃過湯圓,就去門外放煙花。也有幾家和他們家一樣在K市過元宵節,看到他們出來就邀他們一起放煙花,父女倆也很高興的答應了。共同的文化裏就有這麼一種默契,在這些個日子裏,所有的事都好像因為一句話萬能調解完——幹啥這是,大過年的~
“磁~磁~嗞~嘭!”大桶的煙花被點燃。
“哦!”小孩子們歡快的叫嚷起來,大人們也仰頭樂嗬嗬的。
絢麗的煙花綻放在夜空,像夜空中綻開的花朵,微笑著的暮靄卻突然想到他。
不知道他怎麼樣了?自從除夕他們通了一次電話,暮靄再沒有收到向井的電話。她本來就不是主動的人,雖然也擔心他那邊有沒有發生什麼事,但他沒和她說,她也不知道怎麼去問。
她拿出手機拍下一張煙花綻放的瞬間,發到他的微~信上,發送後,又把照片和文字複製了一遍發了一個彩信。
良久,大洋彼岸的他打開手機,就看到一張絢爛的煙花照片,和一段文字:
我不知道你那邊的事處理的怎麼樣了,你沒有說,我也不知道詢問會不會打擾你,隻好在原地安靜等你。今天是中國的元宵佳節,我和爸爸還有鄰居在一起放煙花,不知道你們在美國過不過元宵,所以發一張我看到的煙花。還有,我很想你,希望你那邊的事處理的很順利,元宵節快樂。
——李暮靄。
向井滿身的疲憊和沉重的心情仿佛一霎那消弭,他抿住微笑的嘴唇,向後躺倒在沙發上。
“嘟~嘟~”暮靄感受到手機的震動,打開手機,點開微~信。
——等我。
配著一張他躺在沙發上的上身照,雖然還是能看出剛忙完仍穿著西服,但表情卻是俏皮慵懶的。
暮靄欣慰的放下心來,點開拚音九鍵。
——嗯,好。
暮靄發完後,身心輕鬆,一臉笑意,和旁邊的小朋友一起喊了出聲,“哦~~~,真漂亮!”
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笑容,歡歡喜喜的,煙花也是一桶接著一桶的被點燃。
夜空,好美。
“暮靄~”李肖輕喚了聲女兒,暮靄轉頭看向爸爸,順著爸爸的複雜的眼神望去,她看到站在不遠處陰影下的身影。
他身旁放著一個拉杆行李箱,他一個人回來了。
~
暮靄和唐逸並肩走在忠義巷上,兩人剛見麵,都不知道開口說什麼。
“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唐伯伯和唐阿姨呢?”還是暮靄先打開了局麵。
“在老家呆著實在沒什麼意思,就提前回來了。”唐逸沒有看暮靄,“爸媽還在老家,後天他們一塊兒回來。”
“嗯,這樣。”又是一陣寂靜。
“暮靄,”唐逸轉過身來,對著她,半響沒有言語。
暮靄不覺顫栗,離那麼近,才發現短短一個寒假,他就瘦得不成樣子。
“暮靄,你幸福嗎?”他看著她,眼裏全無以前那種自信的光彩。
她把頭轉向前方,抑製自己的情緒。沉默了一會兒,她點了點頭,說,“我希望你也幸福,唐逸哥,讓你自己幸福好嗎?”
唐逸在聽到她的回答後,退了一步到路邊的陰影處,暮靄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聽到半響他說,“我已經盡力了暮靄,我已經盡力了。”說完他沉了一口氣,決然的轉身離開。
暮靄看著他快步離去的身影,突然想起奶奶給她講過的一件事,年輕的時候奶奶出B市務工,那是還十九歲單純如水的她呀,來到了繁華大都市,可那天晚上她就拉著行李做在馬路邊度過的。為什麼呀,因為剛到那就被騙了,兜裏的四五百塊錢全都被一個油嘴滑舌說是能替她找工作的中介給騙走了,她一分錢也沒了。
拖著一個大行李,無依無靠,孤孤單單,想:該怎麼辦呀?想一個小時,二個小時,想了一夜。
是這個感覺嗎?渾身冰冷,無奈心酸,毫無辦法。
要做什麼,才能彌補對你的傷害?除了這顆心,我能傾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