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走也是槐樹,後走也是槐樹,還是塗叔有辦法,看著月亮走,月亮雖然若隱若現,但大體方向沒變。
天剛蒙蒙亮時,我們看見一個獨門院落。前門有魚塘,小橋流水,一條水溝旁難得有一排柳樹。
麗圓說:“好了,難得有一戶正常人家。”塗叔說:“在魔界有正常人家。”麗圓說:“你又不是唐僧,人家也犯不著玄化個莊院來逛你吧。”我遠遠瞄了瞄,對他們說:“看樣子房子是真的,不知住在院內的是鬼是魔就不清楚了。”麗圓指著那一縷飲煙說:“好久沒看見這麼溫馨的畫麵了。”
那座亭院,外麵圍牆是青磚壘成的,裏麵正房純粹是木頭結構,兩人合抱大的圓柱有七八根堅立在走廊,房頂上雕龍畫棟,連大門都是純厚木板定製的整塊雕了門神畫像。造此房的主人肯定是非富即貴人物。
這時,從裏麵走出一位老人,手拄拐杖,滿頭白發,兩眼有神。出門一眼看見我三人逃出槐林狼狽樣,熱情說:“三位怎麼踏進八卦林了?”我問:“老伯,此處怎叫八卦林呢?”老頭說:“你不覺得此地形山貌不象八卦圖形麼,乾三連,坤六斷;震仰盂,艮覆碗;離中虛,坎中滿;兌上缺,巽下斷。”我對這些不感興趣。仔細看,確定小溪圖形,門前小路布局結構都頗有講究。
老頭說:“我這村屯進來容易,出去難囉。”白霧散淨,隻見前後左右,山窩樹尾都有零零散散的房子。這些都是幾百年之前的老房子,有錢人起的是青磚紅瓦,青石板輔路。沒錢人住的是泥磚茅草房。
塗撚子說:“有啥難的,無怪乎是生門出入,忌入死門吧。”老人用手指著西邊說:“此小路西去是十裏桃花林,滿是桃果掛滿樹,卻全都是毒果,吃不得,毒氣充盈空氣,人魔聞之即死。”又指向東麵說:“隻有東側有個皮夾溝可側身過,是個生門。”我問:“番二店是凶地還是吉地?”老頭說:“番二店治病救人,救死扶傷,應該是吉地。”“番三娘呢?”我又問。
老頭說:“花開千技,各不相同。況且番三娘也不是外出覓食,她這是薑太公釣魚,願者上勾。”我瞪著老頭說:“老伯跟她們關係很近?”老人驚訝望著我:“閣下是何方神聖,難道知曉內情?”我亮出腰牌。老人看了,“哦”了一聲說:“失敬,請去廳房喝茶。”麗圓說:“喝茶就不必了,老伯若弄吃早餐就是最好了。”老頭微笑著說:“這是自然。”趕緊讓我們進了院子。
一進院子,老人喊道:“四妮,四妮,弄點早餐招待客人。”廚房那邊回來一聲脆響:“好的,等幾分鍾先。”一會一個妙齡女子端了幾樣早點出來,叫我三人用餐。看了麗圓隻是笑,麗圓少女情懷,不禁嘀咕了幾句。早餐用完,乘休息之機,麗圓又跟少女聊到了一處。
大門“呯”的被推開,有人在院中大叫大嚷:“番四妮,原來看不上我,是因為有小白臉上門來的。”少女四妮聽聞嚷叫,臉色一陣慌亂,乞求的目光瞬時投到老人身上。老頭朝院中一個黑塔樣的漢子喝道:“奎剛狼,不要胡亂說。三人是城隍爺屬下,公幹路過此地,跟四妮沒啥關係。”那個叫奎剛狼的黑塔傲然說:“城隍爺自已來也是這樣。咱槐樹林三不管,神仙不管,人間不管,地獄不管。”我插嘴道:“城隍地界自然歸屬城隍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