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公從後端出兩張方凳，讓兩位坐了。孤直公說：“枯坐無味，待我喚人泡壺茶來。”於是拍了拍手，一個女童，從斷牆後麵探頭出來說：“二叔公，又出來閑扯了。又有何事喚我。”孤直公罵道：“小妮子，嘴真碎，替我等泡一杯茶來喝。”不一會，女童捧一個紅漆果盤，盤內有五個茶杯，另有幾樣酥類餅幹。放下盤具，每人斟上一杯，遞於各人喝，然後侍立在孤直公身後。
木鬼佬問：“小兄弟，貴姓，來自哪裏，今日怎的有空來我小莊搭宿。”我說：“小姓林，我等倉促之間，無處投宿，隻得暫居廟中。明日便啟程回家。”
少年抬頭說：“你若跟他們嘮嗑，這棋便不用下了。你索性把你麵前那些東西都送給我吧。”我說：“不下如何見出高低。”我抓了幾枚棋子，讓他猜單雙。猜對了，他執黑先落子。
平日下棋，遵循金角銀邊草肚皮規律，意思當先占角再霸邊然後幾路向中間合攏。然少年當頭一枚黑子落在正中間。
“咦，”我暗自一奇。“一子定乾坤，有氣魄，”旁邊孤直公讚歎說。狗屁，我心裏卑視了一句。
急忙往四角各布了一子。少年在中間往外圍各布上一黑子。在四邊他也隻築固內勢，對於外圍優勢好像不遜於纏鬥。數十分鍾後，白棋占據了四角優勢，開始向中盤侵襲。黑勢左擱右擋，終是漏洞百出。輸了一局。
少年垂手立於石桌前，滿臉通紅說道：“我怎麼輸了呢？”十八公安慰他說：“勝敗乃兵家常事，吃一塹長一智，再下一局你就贏了。來，喝上一杯醒神茶先。”壺內香茶噴鼻，少年遞了一杯給我，順手把一枚丹丸推到我麵前。說道：“這是九曲靈參丹，以九曲靈參，瑪瑙角、千葉露為原料煉製而成，用於增加元嬰幾率，服食一枚頂你修練一年，昨日剛從師尊處取得，今日就輸你一枚，確實可惜。”
我說：“你輸我哪野果也行呀，我又不強求。”
“野草？你說這是平常野果！這是千年以上的菀夢果，是靈果來的，你看它是暗紅色，若是呈深紫色的話，它就有上萬年的功效了，”少年自顧又斟了幾杯香茶倒進大口中，滔滔不絕說果與藥丸功效，意思就是不肯認輸，想賴帳唄。
“輸了不想兌現諾言麼，就算了，不玩也罷，”我有點口幹舌燥，又喝了一杯濃茶。
孤直公挽我胳膊道：“小毛孩，說話不算數，你不要跟他玩。他也就哪三板斧功夫，哪裏還稱得了王。”
十八公在旁聽了，冷笑道：“孤直公，不帶這樣指桑罵槐的，大家左親右鄰的，幫不著大家還時常見麵的，你又何必胳膊肘向外拐，幫外人說話。”
孤直公辯道：“我這裏是幫理不幫親，公平說法。”他又對我說：“莫管他，來，我倆下上一局先。”
我說：“你們玩吧，恕我不奉陪了。感謝你的好茶。”站起來就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