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烈部的軍士群情激昂,個個都鉚足了勁。事實上,桑昆早就暗中給他們傳達了自己的意思,雖然王汗已經認了鐵木真為義子,但是為了克烈部的榮耀,一定要給這幾個外來人一點兒顏色瞧瞧,讓他們知道克烈人的厲害才行。
激烈的比賽開始了,鼓聲助陣,克烈部族的呐喊聲震天響,以為借此氣魄能嚇到幾個外來人。然而,鐵木真等人卻是一派氣定神閑,更是令脫斡鄰勒刮目相看,心中讚歎著,不愧是也速該的兒子。
第一回合,比賽馬。鐵木真用眼神鼓勵別勒古台,讓他一定要注意安全。別勒古台雖生性有些膽小,對賽馬卻是很有一套,他自幼就常去牧馬,對馴馬頗有一套自己的方略。然而,克烈部的馬匹是陌生的,此前別勒古台也沒有機會與馬匹交流,他剛剛躍身而上時,能感覺那馬兒的排斥,甩了幾下,還停蹄嘶鳴,像是要把他甩下來。
合撒兒的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著急地說:“這可怎麼辦?人家都騎著馬跑了,別勒古台還在原地!”
“別著急。”博爾術與鐵木真都很鎮定。鐵木真說:“別勒古台有法子的,咱們隻要靜觀。”
果然,隻是片刻,別勒古台就已經駕馭了那匹馬,雙腿夾緊馬肚,飛快地向前追去。
結局是出乎意料的,誰都沒想到,外來人居然贏了克烈部的賽馬高手!合撒兒高興地把別勒古台扛在肩上,笑嗬嗬地在原地繞了幾圈。看著他們歡喜的神色,鐵木真與博爾術也被感染,忍不住笑了起來。
桑昆的臉色微顯陰沉,他沒料到首次出戰就落了後,心中很是氣惱,表麵上卻還得偽裝鎮定,不能讓人看出心中的妒火。
第二回合,比摔跤。合撒兒早就躍躍欲試,這會兒外衫脫下,一隻袖子綁在腰間,露出強壯的肩臂來。與他比試的那位摔跤勇士,論身高與體重,跟他都極為相似,而且看起來比他還要凶猛,剛一上場來,就對合撒兒圓瞪眼睛,眉目裏折射出重重的殺機。
合撒兒絲毫不畏,他曾經與野獸搏鬥過,何懼麵前區區的一個人?何況,他對桑昆的不滿,這會兒終於能派上了用場,不把眼前的對手當成出氣筒,怎麼對得起他的一腔熱血!
倒下,起來。起來,又倒下。
抱在一起,滾打,塵土沾滿了身,力量與力量抗衡,足以讓大地都跟著震顫起來。這是一場精彩的搏殺,看得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當那個勇士重重倒地,因為疲累再也不能爬起來的時候,人們看見合撒兒帶著勝利的微笑,穩穩地從地下起身,還拍打了一下身上的塵土。
“合撒兒勝!”這一句歡呼,使鐵木真等人驚喜不已,卻讓桑昆的臉色更陰沉了。與此同時,脫斡鄰勒也顯得有些坐不住了,他沒有想到,自己派出了最得力的幹將,卻抵不過這些野小子。
第三回合,比武力。博爾術準備站出去的時候,鐵木真突然叫住了他:“博爾術!”
博爾術回頭望他,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些異樣的暗示,那目光透出擔憂,卻絕非是擔憂自己無法取勝。鐵木真清楚自己的能耐,但凡他出手,肯定不會落敗而歸。那麼,他為何要突然攔住自己呢?
“你能不能——”鐵木真半句話沒說完,博爾術已經轉頭走掉了,似乎是不給他說完的機會。
憑借著靈敏、巧躲、力擒各種招式,博爾術完勝歸來。
克烈部的人越來越沮喪,所有的人都耷拉著臉,鼓聲與呐喊聲也都停了下來,整個場麵變得如此安靜和詭異,鐵木真結結實實地捕捉到了,合撒兒卻渾然不覺,連聲讚歎博爾術:“還是你厲害!幹得好!”
“到你了。”別勒古台催促鐵木真。
“大哥,使出你的本領來,讓他們嚐嚐完敗的滋味!”合撒兒喜滋滋地說。他們對鐵木真的能力毫不懷疑,生在流浪者之家的鐵木真,是草原上少年時就名聲遠揚的射雕英雄。誰膽敢與他比試箭術,那分明就是自取其辱啊!
第四局開始了。應戰的箭手顯得有些忐忑,臉上掛滿緊張和小心翼翼,鐵木真看得有些於心不忍。然而,正當他們各自拉弓,準備要射箭的時候,卻遇到了阻攔,隻聽桑昆大喊:“慢著!”
鐵木真停下來,想看看桑昆打算說什麼。脫斡鄰勒卻唯恐桑昆是要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忙製止道:“桑昆,勝敗乃常事,你想幹什麼?莫要被人看扁了我們克烈部,說咱們輸不起!”
“不。父汗您誤會了!”桑昆走到場中,與鐵木真四目相對,口中說道,“孩兒隻是一時忍不住,這最後一場,想親自與我鐵木真兄長比試,不知父汗可否讓我應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