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劄木合分營之後,我的祖父鐵木真帶領著乞顏人馬到了克魯倫河上遊駐紮下來。令他沒想到的是,許多投靠劄木合的人,現在紛紛來到他這裏會合了,都表示要受他的統率,聽憑他的安排。
鐵木真很是高興,這些力量的靠攏,代表他已得了許多人心,對他來說是很大的成就。從此之後的日子,他一心致力於部族的強大。很快,他在草原上擁有了雄踞一方的聲名,幾乎要超越他父親也速該曾創下的功績了。與此同時,草原上的各部族也都慢慢恢複了元氣,逐漸地強大起來了。很多人都盼望著能結束自相殘殺、鉤心鬥角的日子,他們希望能重新將各地散落的力量聯合起來,推舉出一個擁有王者力量的領袖,讓他成為草原上真正的統治者。當然,這個人不僅要有指揮戰爭的本領,還要有高貴的血統和聰慧的頭腦,如此,才能帶領草原各部爭取更廣闊、更穩定的將來。
在草原年輕的部落首領之中,鐵木真與劄木合算得上是佼佼者,他們既有勇有謀,又立下了輝煌功績,而在他二人之間,誰更勝一籌呢?要讓誰來稱王坐上汗位呢?這對於所有部族的長老們和親王們來說,並不是需要頭疼的難題,他們一致看好鐵木真,因為鐵木真是黃金家族的正統後裔。
因為鐵木真的魄力和功績,現在再沒人記得塔裏忽台曾經的誣陷了。想當初,塔裏忽台等人質疑鐵木真的出身,在春祭會上當眾誣陷他不是也速該的種,而是訶額侖與蔑兒乞人的孩子。如今再也不會有人敢那麼說了,眼前被質疑的,自然就是劄達蘭人劄木合。從年幼時,劄木合就因為身上流著外族人的血液而遭看不起,現在,他又一次地承受了命運的這種捉弄。再加上鐵木真平日為人就謙遜識禮、心胸寬廣,而劄木合目中無人、小肚雞腸,兩人之間的差距也就更是明顯。
親王們商量之後鄭重決定,要立了不起的鐵木真為汗,並挑選吉日進行登基儀式。得知這一確切的消息之後,訶額侖激動得淚水漣漣。她對著長生天跪拜,虔誠地叩頭又叩頭,然後合上雙掌說:“也速該,若你在天有靈,也要來看這一幕,你的兒子鐵木真,如今將要成為蒙古草原的大汗!”
那些曾經離開他們母子的也速該的兄弟們,如今也都聚攏在鐵木真身邊了,鐵木真的堂兄弟們,一個個也都對他俯首稱臣,服服帖帖地認他為王。
於是,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鐵木真的登基儀式開始了。按照親王們的商議,他們給他的封號是“成吉思汗”,寓意一統四海,堅不可摧。
領頭的親王阿勒壇宣誓道:“奉長生天旨意及所有親王所望,從今以後,鐵木真將成為我們永遠的主人,尊號成吉思汗!”
鐵木真感激地對諸位親王致謝:“你們不惜離開劄木合來陪伴我,如今你們相信天地盟誓,認定了讓我做大汗,我心內十分感激,往後還要仰仗你們護佑。從現在開始,你們便是我的得力重臣,也是帝國的開國元老,我將與卿等一起努力,平定天下,為蒙古人謀得福利,讓百姓過上富裕穩定的日子!”
這一番話使得眾人心悅誠服,百姓也聽得很是受用,不足二十七的鐵木真已經贏得過許多戰爭,並給乞顏人帶來了無數的希望。此刻人們望著他,見他帶著與生俱來的威嚴和風範,他的眼眸中生燁的華光更是懾人。他站在明亮的陽光下,氣度非凡的模樣,簡直如同天神下凡一般,讓人忍不住心生無限敬意。於是眾人齊刷刷地全都對他跪拜叩頭,帶著敬畏和尊重高呼:“成吉思汗!成吉思汗!成吉思汗!成吉思汗!”
人們的歡呼聲如震天一般,直響徹到雲霄裏去。百鳥也駐足探看這一幕,發出歡悅的叫聲。此時此刻的鐵木真,早已曆遍了艱險與創傷,也褪去了張皇與不安,現在他是頂天立地如鋼鐵般堅韌的男人,他承載著太多人的目光,他已贏得他曾展望的未來——一部分的未來。此時此刻,他已從鐵木真變成了成吉思汗。這是一個嶄新的開始,充滿無限的未知與可能。
成吉思汗雖已備受推崇,享受了富貴榮華,穿上了錦繡衣衫,擁有了高高在上的地位,坐上了象征權威的皮毛氈毯,卻絲毫沒顯示出不可一世的驕傲來。他帶著王者的威嚴與統帥者的善良,對他的部眾和百姓們莊嚴宣誓:“今爾等立我為王,我鐵木真定將不負眾望,鞠躬盡瘁!”
親王們率領部眾也發誓:“偉大的成吉思汗,我們為您衝鋒陷陣不惜生命!隨時隨地聽您調遣派任!今後掠來美女宮帳,皆獻給您;襲擊征服外族百姓,皆獻給您;在獵殺野獸的時候,將其帶到您麵前供您射殺;在捕殺野熊的時候,將其趕到您麵前供您射殺;沙場征戰時若我違背號令,請您滅去我家九族血親,使我頭顱滾落荒野由鷹啃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