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古恒超的宣讀,張樹剛整個大腦“轟”的一聲,立刻處於一片空白混沌的狀態。他真不敢相信古恒超說的是真的,他也真不清楚自己做錯了什麼。
古恒超說有人檢舉自己腐敗,他真不清楚自己腐敗在哪裏,如果公款吃喝、下館子、進舞廳就是腐敗,那中國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經腐敗或者正在腐敗。他真不清楚是什麼人在檢舉揭發自己。
大概又過一兩分鍾的樣子,張樹剛才從一種迷惘混亂的狀態中緩過神來。他感覺自己沒有事,所以還很鎮定地看著古恒超,但聲音有些發顫,說:“古書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古恒超並沒有正麵回答他,道:“配合調查組的工作吧,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絕對不會放過一個壞人,隻要你是清白的,調查組一定會還你清白,組織也會還你清白。”
古恒超話音一落,就有一位調查組的工作人員走過來沒收了張樹剛的手機,接著就把張樹剛帶出了會議室,押解下樓,上了警車,駛出縣委大院,向調查組的臨時駐地雲山縣反貪局駛去。
在控製了張樹剛後,調查組隨即把張樹剛的老婆劉淑慧也“請”進了反貪局。
劉淑慧被“請”進調查組後,立即意識到東窗事發,什麼都完了,當時就癱了。
不過,她仍然心存僥幸,百般抵賴,死不承認打著張樹剛旗號收受賄賂的事。
當審查人員拿出金大元的指證,並從她家床底搜出大量的錢財、存折、金項鏈、金戒指、金耳環和首飾等貴重物品後,這個女人才知道一切都完了,自己為自己掘了一個墳墓,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低頭認罪,承認自己之前的確打著張樹剛的旗號收受過金大元等人的大量錢財和貴重禮物,並在收到金大元等人的錢財和貴重禮物之後,為金大元等人謀取私利。
或許是良心發現,或許是她已經意識到,張樹剛一旦受她牽連被拉下馬,她就等於開車在懸崖上行駛,隨時都有可能跌入深淵,墜入穀底。
因此,她必須保住張樹剛,隻有保住張樹剛,她才能有機會鹹魚翻身,保住自己的前程和未來,為此,她把全部責任都攬到了自己的頭上,坦白承認,這些事情都是自己背著張樹剛做的,與張樹剛沒有任何關係,讓調查組不要再難為張樹剛。
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調查組之所以先審查劉淑慧,其目的就是以劉淑慧為突破口,並通過撬開劉淑慧嘴之後,掌握張樹剛的罪證。
所以,在撬開劉淑慧的嘴之後,調查組並沒有停止,而是乘勝追擊,立即傳訊了張樹剛,告訴張樹剛,劉淑慧已經把所有問題都交代了,你不要再心存僥幸了,還有乖乖地把自己的問題全部交代了吧,爭取寬大處理。
俗話說,坦白從嚴,牢底坐穿;抗拒從寬,回家過年。
浸染官場多年,這點道理,張樹剛還是懂的。
再說了,所有的事情都是劉淑慧背著張樹剛做的,張樹剛並不知情,所以,不管調查人員如何威逼利誘,張樹剛始終不承認自己貪汙受賄,堅稱自己沒收受過任何人的賄賂,也沒有為任何人謀取私利,自己是遭人陷害的,是被冤枉的,自己是清白的。
妻子受賄幾十萬,丈夫卻說什麼都不知道,這樣的事情任誰也不會相信。
在所有人的心目中,張樹剛和劉淑慧是共犯。劉淑慧一定都是在張樹剛的授意和默許之下才敢明目張膽地收受他人的錢財和禮物,並為他人謀福利,在山左口鄉批發官帽子。
就連古恒超和藺景和兩人在聽說劉淑慧受賄近百萬之後也都傻了眼,對張樹剛的態度隨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懷疑張樹剛真的夥同妻子貪汙受賄,賣官鬻爵,在山左口鄉批發官帽子,是個徹頭徹尾的大貪官。
但張樹剛死活不承認自己夥同劉淑慧受賄,拒不低頭認罪,一再強調,劉淑慧打著自己的旗號收受他人賄賂的事和自己無關,自己也毫不知情,都是劉淑慧背著自己幹的,並多次要求見縣委書記古恒超和縣紀委書記藺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