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說是三少爺自打那年去京都之後一直惦記著江南的好,這次老爺去京述職,他就跟著一起回來了。”這番話試探的恰到好處,不出所料的勾起了顧氏的興趣,這白文昭幼年在江南長大,由於母親出生貧寒,因此便被抱養給了嫡母江氏,那江氏有自己兩個嫡親的兒子,哪裏顧得上他,恰好顧氏剛進門沒多久,便由她來撫養,所以這二人的感情是極好的。婉鳴一直不清楚為什麼白文昭來府裏這麼久從未表示過要來看望這個養母,但婉鳴看著顧氏到如今仍舊消沉的樣子,不免有些怒其不爭,因此想要推波助瀾一把。
“是啊,這一走該有十年了吧。那時他就說喜歡這裏,沒想到這麼多年這孩子的性子一點沒變。”
“那可就不知道了,要我說啊這三少爺也是個怪人,明明住在陶院吧,卻偏偏愛往南邊的鬆蘭苑跑,弄得我們下人都拿這個當笑話呢,說三少爺是不滿意老爺給分的房子,想要換房呢。”婉鳴當真是當做笑話的樣子,閑話家常的一一說出。
顧氏聽到這裏更是吃驚,別人不知道她可記得一清二楚,那鬆蘭苑是自己剛進府時住的院子,那時白文昭也和她住在一起,後來懷上玉晴之後因有道士說那房子的朝向不利於生產,這才搬了出來。昭兒離府這麼多年怕是不知道自己早已不住在那裏了吧。
婉鳴看時候差不多了,也怕自己在這裏耽擱太久王邯找不到她,便說:“姨娘,您好好把身子養好,這樣四小姐才能放心。這些藥材您收下,我改日再來看您。”說罷便要離開。
顧氏看著婉鳴略有些焦急的神色不免問道:“出什麼事了?”
婉鳴哪裏敢答話,支支吾吾不開口,隻說要走,顧氏更加察覺出了不安,再次問道:“到底有什麼事情瞞著我,難道我連知曉事情都不該嗎?”
婉鳴聽顧姨娘的口氣陡然加重,心裏害怕便撲通一下子跪下來說:“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怕說出來讓姨娘不痛快,所以才。。”
“說吧,我也是稍經事事之人,放心說吧。”
“其他幾個房裏都把咱們院裏盯得緊,尤其是大夫人和二姨娘哪裏,要是知道四小姐偷偷讓我來看望您,恐怕四小姐在府上日子又要難熬了,所以婉鳴不敢久留,乘著這會子快要到吃飯的時辰出去,也不怕被人給瞧見。”婉鳴一副抽抽噎噎的樣子,但說出的話卻條理分明。
顧氏早就猜到了這層原因,但由婉鳴的口說出來,她憑空體會到了一種巨大的悲慘,保護不了自己,還讓唯一的女兒為自己擔驚受怕,她踉踉蹌蹌的朝後退了一步,婉鳴看目的已達到,便不多做停留,告了退就離開了。隻留下顧姨娘一人站在原地,任由心中酸辣苦鹹,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