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叔?”
一聲惴惴不安的喊聲在耳邊響起,剛剛從馬車上跳下來,正要往家裏趕的馮東明將腳下的步子一頓,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扭頭看去。等看到家門口的那顆槐樹下站著的隔壁家的小姑娘時,心裏微微詫異,這半夜三更的,她咋一個人在那裏站著?難不成是在等他?
不可能啊,她咋知道自個兒一定會回來的,莫非是?一想到那種可能,馮東明的心裏便開始惴惴不安起來,他慌忙的甩了甩腦袋,將心頭翻滾的情緒壓下,朝站在槐樹下神色緊張的顧迎夏走了過去。
“迎夏丫頭,你一個人站在這裏做啥子?”
顧迎夏一個人站在這棵槐樹下等了快大半個時辰了,左盼右盼的就是在等清宛他們家來人,這會子看到清宛他們家的下人馮叔,就急急忙忙的出聲喊了他。
見馮叔轉身朝她走來,顧迎夏雙手緊握在一起,上前迎了兩步,神色不安的看著他,哆嗦了嘴唇對馮東明吞吞吐吐的說道:“馮叔,我,我可等到你了,清雲哥哥他……他……”
“三少爺他咋了?是不是出事了?”瞧著眼前的小姑娘神色不對,馮東明忙出聲問道。
聽到馮東明的話,顧迎夏先是搖了搖頭,隨後緊接著又點點頭,牙齒緊咬著唇瓣,想說什麼,張了張口卻什麼都沒說出來,她這副樣子可把一旁的馮東明給急壞了,“迎夏丫頭,三少爺發生啥事情了?你倒是說話呀?我都快被你急死了。”
“馮叔,清雲哥哥他……”顧迎夏也急著想說,可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整個人急得團團轉,連瑩白的額頭上都滲出了絲絲細汗,過了片刻之後,她突然靈光一閃,抬手猛地在自個兒腦袋上拍了一下,對喔,清雲哥哥臨走時交給了她一封信,說是讓她交給清宛的。
想到這件事情,顧迎夏慌忙從衣袖裏掏出一封信遞到馮東明的麵前,然後對他說道:“馮叔,清雲哥哥駕著馬車帶著一個人走了,這是他留下的書信,囑咐我,讓我把這封信交給清宛。”
“走了?”聽到這話,馮東明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啥叫走了?還是跟著別人走的,莫不是被人拐帶了?
不怪乎馮東明會有這種想法,因為在他們家鄉,天災才剛剛過去的時候,就出現了好多拐賣孩童的人販子,雖然說顧清雲人也不小了,但也不能保證沒有那種可能。可事後又想想不對,既然三少爺留下了書信,那就代表他是心甘情願跟人家走的,可是為什麼呢?是什麼人能讓他顧不得跟家裏告別,而就這麼急匆匆的離去?
“他跟啥人走的?你看到了嗎?”伸手接過顧迎夏手中的書信,攥在手裏捏了捏,他臉色凝重的看著她,緊跟著問了一句。
聽到馮東明的話,顧迎夏輕輕的搖了搖頭,一臉不好意思的說道:“馮叔,對不起,我沒有看到是什麼人?我隻是從馬車裏聽到了男人的咳嗽聲,當時我也問清雲哥哥了,可是他不肯跟我說。”
此時的顧迎夏,心裏也是非常懊悔,如果她當時堅持一下,或許清雲哥哥會告訴她也不一定?
“迎夏丫頭,我替我家老爺夫人謝謝你,能在這裏等著報信,”畢竟是經曆過生死離別的人,在曆經了恐慌之後,馮東明慢慢開始鎮定下來,站在原地略微沉吟了片刻,然後才對顧迎夏說道,“這天色也黑透了,你就先回家吧,這麼長時間不在家裏,想來你爹娘他們也該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