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指著一旁的椅子示意,卻有種居高臨下的距離感。
這張椅子顯然要低上一籌,秦殤卻並不在意。少年一開口,他便已經知曉是何人了。
“無需這般客氣,公子可是我的大主顧,好歹花了近兩百個億的一品靈丹,如此花銷,怕是帝王家也承受不住。”
“無妨,隻要是真品,並且是孤品,怕那是再大的天價也值。況且,秦公子又加注了加碼,簡直物廉價美啊。”
“喔?公子說的我怎麼聽不明白,什麼加碼,我可從未承諾過什麼。”
秦殤說道,言語之中始終很是從容。
少年見狀,彎下身子,雙手手肘撐在膝蓋上,笑容中滿是玩味。
“秦公子貴人多忘事兒,加碼加的自然你公子你的性命,以及外頭你那三個共患難的兄弟。很簡單,拿《蠻武仙經》來換,今天我定保你們無恙離去。”
聞言,秦殤不皺緊了眉頭。
話都說到這份上,自然沒有虛與委蛇的必要,對方還有一員大將鎮守。
“閣下又是如何看出,拍賣會上的《蠻武仙經》乃是贗品?”
他自認為在造假上,他已經做到了天衣無縫,除了其中記載的神紋略有偏差,導向難以逆轉的境地,可若是沒有練到深處,根本無從察覺。
少年含笑,盡量湊到他的身邊,攤開右手的手心。
隻見其中光華流轉,仿若原始的開天辟地,光怪陸離。萬物緩緩凝聚,最終演變成一個古字。
“奪?”
“奪字訣!”
秦殤隻覺得渾身寒毛頓時炸立了起來,脊骨發寒,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卻,最終靠在了椅背上,後心早已經濕透。
“你究竟是什麼人!”
他問道,立刻平複了心神。
過度的躁動隻會影響判斷,在戰場上兩軍對峙,往往心虛的那方死的更快。
“南宮羽。”
少年依舊那般從容,似乎秦殤剛剛的表情讓他很是滿意,也緩緩的像椅背上靠去,無比慵懶。
秦殤頓時雙眉一凝,眨眼間便想到了許多。
一些此前不慎明朗的事情,也變得豁然開朗。
“皇太子南宮羽,虛神界問天碑上第十一位,當世一輩最強者。看來閣下的傳言一點沒有虛假,當得上這至強者之名。”
南宮羽笑著搖了搖頭,所有的城府都隱藏在那雙順遂的雙目之中,瞳孔微縮,說道:
“秦公子過謙了,此事還請公子替我隱瞞,也算在交易之中便是。”
他揮動長袖,周遭的景致突變,回過神來的時候,秦殤已經和他並肩而行,出現在車馬外頭。
時光再一次流轉,拓跋輕寒三人則是立身遠處的山巔,不知所措。
“怎麼回事,怎麼裏麵突然出現了一老一少,誰放進去的!”
齊豫吼道,目光如火,死死的盯著包圍圈中。此時正是絞殺秦殤的關鍵時候,絕不容有絲毫閃失。
南宮羽輕咳一聲,似乎身有暗疾,同時衝著一旁的老者點頭示意。
老者見狀,走到二人跟前,從破舊的長衫口袋中,摸出一把白色的灰燼。
秦殤仔細辨認,赫然是一把骨灰。
骨灰迎風飄散,紛紛揚揚,像是冬日裏的落雪。
可刹那間,演化出千軍萬馬,無數身著黑甲的軍士出現,成了一堵延綿到天邊的人牆,將其他人阻隔在外。
與此同時,老者輕輕的朝著弑天大陣一指。
旋轉的陣盤瞬間四分五裂,像是潮水一般,飛快的退去。
“好一手‘挫骨揚灰’,比傳說中仙台境的神通‘撒豆成兵’還要高上一大籌”
秦殤震驚,這老者必定已經領悟了演化萬物的大道,手段堪稱夢幻。
“秦公子可滿意?”
南宮羽笑著問道,雙眼眯成一條線,讓人猜不出虛實來。
“極好,殿下這般客氣,我自當表示表示。”
“這塊靈晶中拓印有‘殺字訣’的修煉方法,足以觀想三次。”
秦殤將靈晶丟出,便不再回頭,轉身離去。
接下來的事情,便已經與他無關了。
爆靈丹帶來的虛弱感越發強烈,他必須趕快找到隱蔽處調息,否則有武道修為倒退的危險。
南宮羽目送秦殤遠去,也回到一旁的馬車中。
“戚將軍,早些將這裏的事情了結,老祖宗死了沒幾天,父皇又不知所蹤,做長子的,可要趕著回去守靈呢。”
“是,太子殿下。”
老者微微躬身說道,始終保持著恭敬姿態。
“對了,秦家的餘孽秦武炎呢?”
“已經派人去追殺了,此時聖賢閣強者傾巢而出,守備力量空虛,必定替殿下將他的人頭帶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