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衝一點沒有掩飾心中的欲望,目光如火般不遮不掩。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他便已經選好了需要的靈草,將他們全部拜訪在自己的桌案上。這是煉丹之前必要的準備,因為控火時需要一心多用,若是不能提前做好這些,很容易給自己帶來麻煩。
話雖如此,他似乎依舊沒有留手的準備。
隻見他輕描淡寫的在手心凝聚出一團火球,寫意的拋向一旁的藥材盒上。
這些靈草皆是幹燥之物,本就已經收拾儲藏的極好,如今遇火乘風,竟然大肆的燃燒起來。
“哎呀,一不小心把東西給燒了,對不住對不住。”
許衝故作慌張,擺了擺手,身後便有一名淩丹宗的仆從走上前來。
“你去把損壞的藥材全部記錄一下,倒時候原封不動的給丹王閣送去,免得人家說我們小地方的人,不懂規矩!”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無比的嘩然,緊接著便是義憤填膺。
比鬥尚未開始,藥材卻已經被全部焚燒殆盡。
這種情況無疑是必死之局,沒有一絲一毫破解的可能。
“你這麼做,不怕死嗎?”
厲穀問道,身居製高點俯瞰著下方,像是君王一般,審視著許衝的一言一行。
許衝聞言,反倒莞爾一笑。
“師傅,這句話你三年前便已經問過我一次。”
“我自然是不怕死,答案我想你早已經知曉。可我爹怕死,你若是沒有鎮殺他,我想他會像他一旁的怕死。”
突然之間,仿若風雲變化。
許衝的臉色瘋狂的扭曲,像是在壓抑著什麼。
一樁辛秘就這般輕描淡寫的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令人無比的嘖舌。
眾人皆是遍體生寒,不曾知曉這個丹王閣所謂的叛徒,竟然還有這麼一件往事,而這其中,似乎還有厲穀的存在。
莫非這一切,皆是煉丹師公會自身一手促成的?
至少眼下不會有答案,因為二人皆是沉默,半晌之後,厲穀方才緩緩說道:
“他該死,至於原因,你比誰的清楚。”
“那又如何!你要連我也殺了嗎?”
許衝反唇相譏,一點沒有將自己的性命放在眼裏。
眾人皆是一陣沉默,會場顯得無比寂靜,連鳥鳴都不複存在,隻能聽見雲卷雲舒,一股秋日的破敗悲涼韻散開來。
“要!”
厲穀緩緩說道,雖然隻有一個字,卻仿若山嶽般沉重,讓他一息之間,蒼老了十載。
“好。”
許衝點了點頭,似乎對自己的死刑並不在意,默默的走到風華鼎麵前,開始祭煉。
自此,一旁的大道之沙緩緩滑落,開始一輪計時。
那些靈草已經焚燒殆盡,隻剩下一縷縷青煙,依舊在升騰著。
空氣之中滿是惶惑的藥香,沁人心脾,然而皆是殘渣,已經無法再用。
煙雨瀧暗自皺眉,此處並沒有其餘的儲備藥材,雖然置身伽藍雲穀之中,可現在去采摘,時間顯然是不夠的。
一來一回,隻會耽誤更多的時間,這似乎已經意味著,她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