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魚(1 / 2)

夜滄瀾難得的沒有說話,而是望著屋外的星空。

府宅本就在整個皇城最為偏僻的角落,很是安靜,瞻仰星空反倒別有韻味。

“殿下可知道,天上的星宿蘊藏著極為深刻的至理。”

半晌,他請吐出這麼一句話,讓人覺得很是匪夷所思。

南宮玨雖然心中疑惑,但也沒有直接戳破頂撞。

在他心中,夜滄瀾無論謀略還是人品,都是上上之選,對他乃至整個南宮皇室,都是忠心耿耿的,他的話,自然不需要去費心辨認真假。

“確實有這麼一說。”

“傳言天上星宿的排布,乃是更具三千大道的規劃,星宿每暗淡一顆,便是有人講一條大道修煉至巔峰。可星宿繁多不可計數,與三千大道又有所悖逆,所以隻當是笑談罷了,從未有人考證過。”

他說的,是整個天衍大陸最為著名的天衍說。

從荒古年間傳下來的,關於至理的傳言,雖然沒有被證實,卻依舊有無數人深信不疑,並且為之努力。

“非也,天衍論已經傳承了數萬年,對錯之分已經完全不重要了,人們無條件的相信言論,無條件的相信星宿,也無條件的照著星象排列,掣肘著自己的命運。”

“為師想說的,便是人心與天相。”

夜滄瀾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發現空無一物。

這才想起在三年前的戰鬥中,因為敖太虛那老匹夫下狠手,以至於傷到了他的道基,修為倒是沒什麼影響,可這一輩子卻無法再長出胡子,實在有些羞辱門楣。

如今他的樣子,比許多二十出頭的小夥子,都要來的俊俏許多。

這便是修真者的優勢,外人無法看出真實的年齡。

“得人心者的天下,這個道理學生自然懂。可現在是和平年代,民心所向的是安居樂業,誰若是興起戰士,定是被千夫所指。學生不明白先生的意思。”

南宮玨站起身,躬身一拜,虛心求教。

借著月光,夜滄瀾這才仔細端詳起自己的這個弟子。

看著模樣,與南宮烈有五分相似,性子卻是天壤之別。

南宮烈人如其名,從來都是直來直去,隻有成了君王之後,才開始展現出他的城府,可以說是為了這個國家,被迫改變了自己的性子,實屬不易。

而南宮玨確是天生的帝王麵向,這不隻是說他的“重瞳”,而是那份令無數人瞠目結舌的隱忍。

生在帝王家,卻心甘情願當了十多年的傻子,耐心的給人做綠葉陪襯,心中的衝動卻不曾平息,這種隱忍,哪怕是成年人都做不到。

有如此心性,隻需要給他足夠的資源,何求帝業不成。

而現在,忍耐的時間已經足夠了。

守得雲開見月明,天時地利人和近在咫尺。

夜滄瀾不由發出會心的微笑,能夠將兩代人都輔佐稱帝,此生已是無憾。

“你若是不明白,就再次候著,明天天亮,一切就會大白於天下。”

他很是滿意,下意識的有想要摸胡子,卻撲了個空,心中將敖太虛咒罵了幾分,心情豁達的朝著宮外走去。

……

“秦公子,你快醒醒不好啦。”

屋外一陣喧嘩,秦殤從修煉的狀態中醒來,揉了揉眼睛,好適應突然而至的陽光。

原本想著在中域皇城,應當會呆很長一段時間,便尋了個下人收拾起居,誰曾經來了個冒失鬼,一大清早的擾人清夢。

“什麼事這麼慌慌張張的。”

“秦公子快去看看吧,皇城裏頭出大事兒了!”

秦殤不以為然,神都的防衛布置,他也看在眼裏,堪稱嚴絲合縫,莫說是動亂,就是稍大一些的蒼蠅也飛不進來,就算是出事兒,這八麵都被皇城禁軍包圍的,第一時間就能處置妥當,幾乎不可能出什麼大事兒。

小廝慌了神,越是想要把事情說清楚,越是弄得一團亂。

“就是……就是……唉,您還是自己去看看吧,這一時半會兒的說不清楚。”

秦殤無奈的搖了搖頭,起身抖了抖這種的長袍,走出門去。

“嗯?倒還真是有些古怪。”

他疑惑的看著周遭的環境,不由擰緊了眉頭。

若是放在平日,現在已經日上三竿,定是無比熱鬧,人與人摩肩接踵。

更何況,現在又正值四院招生期間,人流量更是多的不像話,往日秦殤都是被吵的受不了,才會出去喝悶酒。

可今日的街頭,人群稀稀落落的,每個人的步伐極快,匆匆忙忙。

而且無比低著頭,像是著急趕到什麼地方去。

一般這種場麵,隻有遇上祭祀大典,或者國葬時才會出現,可現在是秋天,還不到時候呢,確實有些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