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雙兔傍地走 雌雄或可分(1 / 1)

到了樓上拐角一個暖閣門口,但看緊閉的紅木門,安緡心中就忐忑不已,這哪是暖閣怎麼看都像是暗房。可從液打開門後安緡卻又暗自稱奇,倒不是因為屋子陳設多富麗,隻是沒想到外部的紅木門如此不起眼,內裏竟是極其開闊的。四麵不透光,隻在頂棚開了一扇小窗,可竟然也不暗淡,走近一看才發現原來一麵牆都是西洋鏡,既可以反光,屋子也顯得有兩倍大。因此初入房間覺得寬敞通透。這鏡子自己在文宅也見過舅母有一個,但是大小隻是手可盈握,舅母還寶貝的不得了。這屋子裏雖然沒有什麼特殊的陳設,單是這麵鏡子的價值就抵的上尋常酒坊一整間了。不過若是就拐角的建築走向看,暖閣這屋子又有些太狹窄,安緡盯著西洋鏡幕牆總覺得這鏡子可以活動。

“不用看了這麵牆沒有機關…”安緡正盯著牆思忖著如何出去,身後傳來從液懶洋洋的聲音,“你要是急著出去,除了走門,也能爬窗,不過…”

“不過什麼?”安緡一邊問著卻也不回頭看向從液,隻顧著查看鏡子接縫處,以求找到開合機關。

“我這暖閣牆壁光滑得很,屋子裏像樣家具隻有一張胡床兩方矮凳,剩下的花瓶燭台怕是借不上力。要是走窗子,隻怕…超出了安小姐的腳力臂力了吧。”

“……想必從兄是笑話小弟身法太弱了……但也不用將我比作女子啊。”安緡因為擔心神情露怯,依舊不想回頭,但卻許久不見回音有些擔心瞞不住,便整理了情緒轉身麵向從液。

這一回身正看向從液倒滿是笑意的眼睛,一時間兩人相視無言。安緡不知是不慣於被男子這般看著,還是擔心謊言識破,對視間隻覺得麵容發燙。從液倒是神情坦然一臉輕鬆“罷了,不笑話你了,我剛在樓上看賢弟便覺得你悟性不錯,隻是底子不牢靠而已,勤加練習沒什麼不得長益的,話說既然安老弟你非本地中人,為何還要來到烏廣郡這僻靜之所,難道是這裏有梧桐枝讓賢弟安身高就呢?”

安緡原本想說遊山玩水信步所至,但是一想自己身上盤纏不豐,且行囊都沒有遊山玩會鬼才信呢,好在自己牙牙學語時都是舅母帶大,開蒙是追隨丘先生,此二人都不是烏廣郡口音,據舅父所講家中言談還是上京韻味十足。加上自己女兒身甚少出門,宅子地處偏遠郡內繁華場所確實不熟悉,凡此種種不適切實自然,便頷首說道“小時候在上京居住,後來家母得了疾病,遍訪郎中最後有人建言說是烏廣郡鹽池水洗浴或有奇效,便來貴地打探了,不過行至此地盤纏也已經幾乎用盡,所以今天在兄長店中…”安緡正要往茶錢上講,卻被打斷了。

“賢弟說的哪裏話,我既把你請上來,自然是要交你這個朋友,又怎麼會要你的茶錢,不光如此,以後吃喝盡管來我這裏,看你這身板還真不信你會把店裏吃空呢。”說完這番話,從液一臉真誠的看著安緡。

“這…恐怕不妥吧,我與您雖以兄弟相稱,可是總歸初次相識,我今日又打壞杯碟茶盞,從大哥非但不叫我相賠,還要如此施惠,這如何使得?小弟我實在愧不敢受。”安緡可不想欠這個從液什麼情,半天接觸下來還是覺得這人交往過多有些不妥,畢竟自己還有正經事,哪能這裏就縛住手腳。於是接著說道“此番來到烏廣,也是時候謀個差事了,可惜我出身地微隻怕不能入仕,因此還得趕緊做打算才好,更不能叨擾太久了。”

從液聽聞安緡這番表述,倒也沒急著打斷,隻是從袖口拿出一個牌子,“這樣吧,我這裏有個手牌,烏廣郡我名下的店也不知這一家,攬字打頭的幾家都照看得到,他日你若是有需要,隻管拿著牌子進店,吃喝至少有著落的;”見安緡並沒有伸手要接的意思,從液又說道:“隻是銅的手牌,我這裏的人人手盡有的,你若是不用隻收著也不礙事的。”言畢,將銅牌直接硬塞在安緡手裏,轉身離開了這個屋子。

(親們,這裏的後周雖然曆史上確實有,但是沒什麼關係哈,至於烏廣郡,大家覺不覺得很像青海一帶呢,由於之前去過兩次,對那裏印象很深的說,所以就放在文章裏了至於有梧桐枝這句,想必大家都知道鳳凰非梧桐不棲息的典故,不多說了至於西洋鏡,紅樓夢裏寶玉的房間就有西洋鏡,很大一塊吶,但是水銀塗層技術確實傳入比較晚,所以這種鏡子造價真心高,不是騙大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