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攬桂樓裏,安緡已經起床,男裝雖然整理方便,由於一直擔心攬桂樓裏入夜情況有變,整整一夜她都是和衣而眠。不過出乎安緡意料之外,一直到日上三竿都無人打攪,連起床叫門的聲音都沒聽到。屋子裏也沒有什麼可照人的,無外乎大體檢視一下自己覺得無甚差錯就打開門了。一邊找人一邊遣詞酌句準備像從液辭行,剛走到門廳見從液和一個一身翠色的姑娘在一個格子內飲茶。那姑娘起身道了一個萬福,可能是剛起床頭還暈暈的,安緡差點習慣性以女兒之態還禮。定定神拱手道:“從兄昨日有勞招待,這位想必是碧薰姑娘了。”
從液點點頭對著那女子說:“這是我和你講過的安公子,等下你把你這兩天打聽的大致說說,看有沒有可取之處”一旁服侍的小廝眼尖早就預備出了一套新的茶具,安緡早起嘴裏覺得有些發苦,看著茶隻是推到一旁沒有要喝的意思。倒是碧薰招了招手,“給這位公子打些清鹽水上來,再絞一隻熱毛巾。”
安緡漱口淨手完畢算是有些食欲,一旁吃著點心一邊聽從液和這女子講話。三言兩語間也大概明白了,大概從液是想通過碧薰讓自己結識郡王府裏的人。原本就疑惑為何從液居然為自己謀劃到這個地步,於是忍不住發問:“這麼說昨天碧薰姑娘是和郡王府的幕僚一起了?難得姑娘心細,竟留意了許多事。”
碧薰押了口茶用目光斜了一眼從液,從液倒是麵無變化,隻顧著低頭打磨手裏的玉葫蘆。安緡知道這是在討他的示下。安緡便又追問道“碧薰姑娘剛才說想要進府須得到一個人的賞識,姑娘指的怕不是郡王吧。”
“既然安公子問了,你就照實說好了。”從液雖然話是對著碧薰說,可是說話時卻笑著看安緡。
“誠如公子所言,小女子身份微寒,如何得見郡王,但知這府中門客進出時常要聽一位宮先生的意思。”
“想必這宮先生不是凡品吧,可是郡王的什麼人?”安緡問到。
“安老弟有所不知,這宮先生與其說是郡王的什麼人,不如說他是上京那位老王爺的親隨,”從液放下手裏的活計,活動了下手指看著安緡,“正好碧薰也在,她是有些福氣和這位宮先生見過幾麵的,此人喜好到還說得上一二,因此愚兄才把她引薦給你。”
“此人脾氣有些古怪,不過遇到心愛之物倒有些孩子心性。。。。。。”碧薰姑娘見從液和安緡杯中茶湯有些冷了,便欠身為二人斟茶。
安緡盯著碧薰姑娘為自己添茶的手暗自思忖:上京的老王爺說的應該是烏廣郡王的父親晏王,此人是已故玶帝的哥哥,並非一母所生。那位老太妃早年已經薨了,追封也不過是妃位,母家位份身家有限,也難怪這位老王爺能長久的低調。不過若非如此,當今聖上也不可能安心的讓他在上京住在皇城旁邊了。既是老王爺的親隨,這宮先生年紀怕是不輕了,不曾想還有結識妙齡女子這般雅興。
“姑娘心細如塵且品貌不俗,得宮先生青眼也不足為奇。”安緡想了想還是沒忍住心中所想緩緩說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