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4章 貌合神離(1 / 1)

“沒什麼,我見他們姐妹好像有許多話,不忍心打擾,在此立而旁聽。”安緡擠著笑看向蓼兒蘭汀,蓼兒跟著幹笑,蘭汀可能覺得尷尬,迅速起身說要外出采買,就走出了“思薔室”。轉眼間屋子裏又變成三個人了。

“都坐下,嚐嚐吧。這梅子飲入口酸回味甘,要是佐以尋常點心膩膩的不易克化的動,這幹果是鹽漬的,搭配著倒合適。”從液放下盤子,先斟好一杯送到安緡手邊。安緡不動聲色將杯子遞給了蓼兒,從液無奈隻得續上一杯。

見安緡將梅子飲喝了,從液才繼續問道:“這次來是想必有事情吧?”一邊問一邊看著安緡旁邊的蓼兒,蓼兒剛嚐了一口,見到從液看向自己,遂起身道了一個萬福,出去了。

安緡看著蓼兒悻悻而去的樣子,有些埋怨的看了從液一眼:“其實不用避她也可以。”

“我知道你對她不放心,以後這種話我來說無妨的。”從液飲了一口梅子飲,見安緡的杯中少了,欠身添了一些。

“我想托從兄打聽點事兒。”安緡猶豫了一會,說出口。

“我當是什麼?是郡王妃麼?”

見安緡點頭,從液也沒急著說而是問了一句:“你入府時間不長,這麼快就覺出不妥了?”

“沒什麼,隻是覺得這對少年夫妻並非坊間流傳那般恩愛而已。”

“權謀為媒,因利結姻。如此夫妻,固然是相敬如賓,也難免少了些親厚。”從液說道。

“從兄匡我呢?若隻是少些親厚,我何苦跑這一遭!”安緡雖然仍是笑著,可是語氣上卻流露少許焦灼之意。

自打第一次見到郡王妃就存了疑問,劉善家的和自己說郡王喜歡鮮豔顏色,郡王妃卻著冷色衣裙。頭日安緡還猜測是因為當天郡王不在府中,因此郡王妃才沒有女為悅己者容,而是自然憑自己喜好打扮。可是自己前日裏借由頭說要給郡王小世子采買禮物,問王甲孩兒衣物顏色時,自己拿回的樣子卻都被說不合適。一問才知自己挑選的藤黃色櫻桃色的綢緞與郡王妃所喜歡的清雅淺淡之感背道而馳。

再有郡王妃若是真和郡王感情不錯,又何必用把自己的陪嫁給郡王的手下續弦這樣的手段,去拿到府裏的管事之權。每日劉嫂子劉嫂子的喊著,可劉善本人,安緡卻少聽內宅的人提及。郡王妃掌管內宅,郡王處理外事,可如今內外看起來各自為政,實在是讓人費解。郡王妃如果真是春風得意,得郡王愛護有加,又怎麼會氣血虛浮,年紀輕輕每日藥膳不斷。

即便劉善家的和自己講郡王為了慶祝喜得麟兒,將後殿改名。可如果郡王真是慈父心腸,怎麼不見府中給這小世子添置其他,即便郡王妃除了每日定時找奶娘過問,對自己這個唯一的孩子,若論關心,安緡倒覺得郡王妃說起自家弟弟的神色更溫柔些。

“安大小姐可知這郡王妃的娘家是什麼人麼?”

“我見她提及當朝太後時神色殷殷,所以猜測多半是和客氏一脈有些瓜葛,可是郡王妃母家姓呂啊……”

“客氏自己本家人丁不興,但這並不妨礙她在朝中樹立人脈。玶帝還在的時候,呂家在太醫院極其受寵。至於緣由曾有傳言,說當時六宮嬪妃無故小產,或者生下男丁也會早夭都和當時的太醫院呂碩、呂典兄弟有關係。”

“可即便做到太醫令,也隻是從四品,子女嫁給郡王做正妃也是高攀了吧。”

“僅僅是太醫之女,自然是高攀,但是若是這太醫護國有功,封了爵位就不一樣了。呂妙容的父親呂典曾在先帝名垂一線之際,施以針法讓先帝多活了一個多月,否則當時王儲空懸,若是先帝猛然駕崩保不齊會出亂子。”

“為皇室診治不是太醫院本分麼,這值得封爵麼?”

“爵位是現在的聖上封的。”從液一邊說一邊將剝好的幾個杏仁、鬆子推到安緡麵前。

“難怪!那就是客氏的意思。到現在她防著晏王還跟防賊一樣,難怪要派個眼線跑到烏廣盯著景濟郡王了。”安緡以手叩案冷笑一聲。

“我之前沒和你講這些,是擔心你懷著這個想法進府會自己主動站位置,沒想到…你覺察的倒快。”

“郡王妃目前對我印象尚可,我不會找不痛快的。還有一事……”聽見安緡少有的口氣軟下來,從液饒有興味的問道“有什麼讓安大小姐如此,為兄也聽聽。”

(晏王:祝玄是先皇的弟弟,也是景濟郡王的父親。曾經有過軍功,前麵的章節也提及過,一直居上京。玶帝駕崩如果沒有遺詔,晏王和客氏的孩子其實在皇位繼承上分量差不多,因此客氏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