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巽奇此言一出,其餘兩人意識到眼前的赫連部族小少爺算是妥協了,而赫連巽奇本人問完這句話則長歎一口氣,靜靜等著大夫人意娜和祭司丹增的回應。
“好好好!”大概是沒有想到赫連巽奇這麼快就答應,大夫人有些被這答案衝昏了頭,慌忙不迭點頭稱是。一旁的丹增顯然沒有大夫人這麼爽快的意思,臉色有些不好看。但是也隻能忍著不發作。依舊是以自己不緊不慢的語音說道“不過大夫人猜測少爺身邊的人在烏廣久了,不了解夏爾巴習俗,因此領了幾個人過來,少爺盡可以編到搶親隊裏。他們都是有分寸的,不會丟赫連的臉麵。”
“臉麵?!”赫連巽奇心裏冷笑一聲,真要是顧及臉麵,還會為著這些無關赫連部族的事情特意跑到行宮來?如今又要安插這些人,他倒有些懷疑,自己的阿媽之所以做這些,是因為自己當初沒有由著她的意思,迎娶夏爾巴餘部的女子。
“怎好勞動阿媽這邊的老人兒們,我也聽說過一些,拿著披肩把新娘裹起來背走就是了,披肩有的,兒子身上力氣也有的。不會丟部族的臉麵。兒子隻是擔心,到時候出什麼岔子,落在後周送親隊眼裏,月祁臉麵保得住就好。”赫連巽奇並沒有誇張的成分,眼下自己的部族是月祁裏最大的一隻,馬匹精銳,族眾龐多雖然不如烏廣三十萬軍民集中,但是加上昆侖北線的散落族人單是完備的鐵騎便能組出五萬以上。
月祁人擅長馬術,男女皆在馬背上過活。但是能像赫連部族一樣短時間召集數以萬計的兵力的部族,不超過五個。剩下的像夏爾巴一樣的不超五百人的小部族或許有數十個,但是不足為計,如果不是被吞並,多半也會自生自滅。近幾年邊境出事,赫連家的人向來是是首當其衝為月祁表率前去調停的。
赫連巽奇打量著行宮的陳設,專門放書的的架子,放置樂器的木台。以及自己尋了能工巧匠打造的胡床和圍子床。自己想辦法去過安緡在王府和宮宅時居住的地方,對於自己迎娶的這個妙人喜歡用什麼樣的東西心裏沒譜,就隻好把她原來住過的地方照搬過來。可是被祭司和阿媽這麼一攪合,陳設都換了樣子。正想著門口有一個親隨進來:“少爺,您定的茶具到了。”赫連巽奇直接無視大夫人意娜和丹增法師詢問的眼神,“你放到接待送親隊伍那間屋子吧。”
赫連巽奇看見自家親隨有些費解的表情無奈笑了笑,這是他提早找了官窯的製瓷能手燒製的,聽說安緡新歡飲茶,這套茶具人馬不歇的加急送過來,不過為了防止大夫人看見不安生,隻能先裝作是尋常茶器處置了。倘若這次聯姻是按照既定的路子,後周朝中委派一個女子同自己和親,想必不會這麼繁瑣。偏偏自己在鹽池探聽其他部族消息時遇到了那個安緡大小姐。倘若不是那次意外。可能自己已經是後周某個侯爺家名義上的女婿。
這邊丹增法師和大夫人算是目的達成,自然不打算多留,畢竟赫連巽奇黑著一張臉也不太好看。大夫人就帶著自己的下人還有祭司先離開了行宮的主殿。
“我見大夫人憂心忡忡,是有什麼煩惱,丹增或能開解。”走向寢殿的路上,丹增法師一直偷偷覷著大夫人的神情。
“我看這孩子要成魔了。這讓我怎麼和他阿爸交代啊。真不知道那個漢人姑娘是怎麼把巽奇的魂勾走了。”大夫人意娜憤憤不平地說,她才來行宮幾天,自己這個兒子的舉動已經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丹增突然想起來,搶親最容易出岔子,雖然不見得取走人性命,但是若是姑娘家不誠心嫁入月祁,掙紮跌下山去,手腳殘疾或者容貌受損就不好避了。一定得讓咱們這邊的人好好叮囑那些跟著的人,別出亂子,大夫人您說是不是啊。”祭司微微的笑了笑,看著大夫人意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