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利用我做什麼？”我也惱了，直直地對上他的目光。
手攥緊了被褥，強忍著傷口傳來的陣陣痛楚。
商墨斐見我姿態強硬，竟然斂了冷冽的目光，惱怒的神色也一並消了，隻是剩下滿臉的無奈。
“你知不知道你原本是許給誰的？”他話鋒一轉，倒是將我問住了。
我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前世的事情，我雖然在夢裏多多少少了解到了一切，但是這些細致久遠的事，誰會記得？
他似乎並不是在等我的回答，轉過身背對著我，背影看起來有些蕭瑟。
“先皇曾說過，誰能平得了西部蠻夷，便將顏髯郡主許給誰，可是當本王凱旋而歸的時候，許諾的人卻不在了。”他的話平靜不帶任何起伏，卻聽得我心中一驚。
按他的話來說，我原本是許給他的？
“既然,既然...既然許諾的人不在了，那便也是做不得數的。”我硬著頭皮開口道。
他的背影一僵。
終究是慢慢轉過身來，眼底裏竟然透著些許失望。
我不敢抬頭看他的眼睛，心裏竟然有一絲愧疚。
“誰說最是無情帝王家，本王看女人便是最無情的。”他的字字句句似乎都是在對我嘲諷，我的麵上一熱，終是抬起頭來，直視他的雙眸。
“那你的意思是什麼？你又不喜歡我，說什麼有情無情的。”我仍舊硬著頭皮辯駁，按我殘碎的記憶來看，龍鳴軒為了王位拋棄與我，商墨離因為誤會遠離與我，而眼前的商墨斐，不就是為了報複而想要利用我麼？
還談什麼有情無情，真是可笑。
商墨斐眯緊雙眼，薄唇微啟，似乎在隱忍著什麼。
“你怎知，本王未曾將心托付於你？”他的聲音極輕，像是落在地麵的羽毛，溫柔地掃過我的耳朵，落回我的心裏。
我登時便紅了臉，這是？這是在對我告白嗎？我一下子慌了手腳，不知該如何回答，視線落在一旁的地麵上，仔細瞧著，似乎在琢磨這空間裏的每一粒塵埃。
“你，又想利用我做什麼？直說便是了，何必拐彎抹角。”我還是無法相信，眼前的人會喜歡我，他對我而言，映象就是，一開始對我的凶狠，捉弄，現在忽然來這麼一出，讓我如何分辨？
他輕笑一聲，似乎在嘲諷我，又似乎在嘲諷自己。
“你不信人的性格卻一點沒變，小時候，我在宮裏見到你，告訴你哪邊在放你最愛看的戲，你總是讓丫鬟談了虛實，才親自過去瞧，現在，便也是小時候的重現了。”他的目光落在窗外，似乎在努力回憶往昔。
他不知何時不再用‘本王’這個自稱，反而用起了‘我’一時間將我從紛繁嘈雜的蕭王府，帶到了平淡和睦的尋常百姓家。
這麼說來，我從小便是與他們長在一處的，看來四人的淵源並不淺。
“那王子初呢？她不是你的側福晉嗎？”此刻，我忽然想起另外一個人來，她理論上來說，不就是商墨斐的原配嗎？他將這個結發夫妻丟在一旁，倒是和我訴起了專情。
他轉過身來，眸子深深注視著我。
“不是你想的那樣，日後你便知道了。”他沉默了片刻，終究還是說出這模棱兩可的話，讓我心裏原本有些鬆動的地方又重新築起壁壘。
我其實也不明白，我究竟對他是怎麼樣的感情，從一開始的恐懼害怕，到後來的厭惡，好奇，現在我似乎也迷茫了。
我的心中似乎有種指引，將我拚命推到商墨離的那邊，但是我卻不得不承認，眼前的男人更加讓我想要去探究。
“西部的蠻夷又開始興風作浪，我估計，不日龍鳴軒便會派我前去平定，似乎有人不想讓我去，才會有今天的這麼一出吧，拍出的刺客各個身手矯健，真是抬舉我了。”他似乎有意停止之前的那個話題。
他的意思是，今日的刺殺的目標是他，可是，我為什麼覺得，那些刺客似乎都衝著我而來，而且和商墨離分別的時候，他也說出刺客的目標是我。
“我怎麼感覺，他們的目標是我？”我下意識地問出口。
卻明顯看到商墨斐的身子一頓，沉默了片刻。
“當時情況緊急，我隨口說了罷了，你先休息一會吧，我出去看他們來了沒有。”他說完便出了門。
我的心裏一陣疑惑，他似乎，隱瞞了什麼......
頭上又是一陣劇痛，我慢慢躺下身去，昏昏沉沉中，我竟然睡意全無，可能是剛剛的疑惑加上商墨斐曖昧不清的話語讓我一時間無法平靜吧。
今日的刺客明顯就是衝著我而來，商墨斐卻有意轉移到他的身上，難道，他是想要替刺殺者隱瞞些什麼？
心中的疑惑越來越重，壓抑地頭上的傷口也一陣一陣得疼。
不過，剛剛聽他所說，他就要出征平反，或許這是一個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