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睜開來又閉上,閉上又睜開來,如此反複,心中更添了幾許煩躁。
這個世界瞬間靜極了,我仿佛能聽見雪花漫天而下,落在屋頂上,結成雪層的聲音,我的視線直直盯著床頂上的帳幔,沒有花邊,樣式單一,就一種顏色,似乎這個世界上所有單純的事物都同這雪一樣。
單純地存在,單純地消亡,而我呢?我又是為什麼而存,會以怎樣的姿態而亡?
門忽然被打開了,打片的風雪湧了進來,又瞬間被進來的商墨斐關在門外。
他臉似乎因為受凍了,變得更加蒼白,身上也落了很多的雪,一動彈,都‘唰唰’地掉在地上。
商墨斐徑直向我走過來,目光平靜。
“你可以動嗎?”他輕聲問道,我呆愣了一下,便應了一聲。
“恩,可以。”
他將我扶起身來,牽動了傷口,還是一陣的疼,我隻是皺緊了眉頭,並沒有多做言語。
他見狀便放輕了動作。
“我們這是要回家嗎?”我看他蹲下身為我穿上鞋子,我有些手足無措,隻能隨口問道,在我眼裏,眼前的男人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此刻卻穿著平民的粗布麻衣,為我細心穿衣,心裏說沒有震撼也是騙人的。
他的手頓了片刻,我卻意外地看見他原本緊皺著的眉頭忽然舒了開來,嘴角甚至彎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恩,回家!”商墨斐特意加重了‘回家’這個詞語,我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言,一下子變得更加窘迫了,說是回家,不是變相承認了我們是一家人的關係嗎?
還沒有等到我解釋,我便感覺身子一輕,便被抱在商墨斐堅實的懷抱裏,我怕下意識勾住他的脖子保持平衡,卻看見他眸子裏的笑意更盛了,我的臉更燙了......
出了屋子,便看見一群的人馬,我本能地低下頭,覺得此刻的姿勢實在是太讓人窘迫了,卻意外地發現眾人的表情都出人意料的嚴肅。
走到一座轎子前,管家替我撈開簾子,商墨斐將我輕輕地放在裏麵的軟榻上,自己也跟著坐了進來。
不一會,轎子便被抬了起來,緩緩地前進。
轎內的空間有點狹小,我下意識地往邊上靠了靠,一旁的商墨斐卻依舊麵帶微笑,似乎真的有什麼值得開心的事一般,雖然身上的傷痛還不時折磨我的神經,但是還是被他麵上奇異的表情逗樂了,不過隨著有節奏的顛簸,我還是漸漸睡去......
......
也不知過了多久,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溫暖的床榻之上,勉強著坐起身來,打量著四周的屋子,卻發現不知何時已經回到了王府。
一旁的案台上燃著一直火燭,床邊守著身影看起來似乎是青嵐,她趴在床邊上,白皙如藕的手垂在緞被上,被月光照得清晰極了。
我放輕了動作,起身下床,將被子輕輕地蓋在她的身上,這時,我忽然好奇身上的傷口是什麼摸樣,便仔細瞧了下,卻無奈被層層紗布裹著,隻能看到透出來的暗紅色血跡。
在現代社會中,哪怕隻是手指上的一個小口子也會讓我疼得呼天搶地,此刻這樣大的傷口,我卻能忍著疼痛,甚至好奇地試圖仔細研究著看看,這種變化真是大得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