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坤從心裏麵不喜歡張老疤,張老疤品行不端,劣跡斑斑,為人所不齒,可是,在強人盛行的人吃人的社會,除了張老疤和土匪接手他的金場,誰又敢伸手呢?幸好有王老先生作中介,否則,打死我也不願與張老疤打交道。想到這裏,趙元坤苦笑了一下。
王老先生心裏明白趙元坤壓根就瞧不起張老疤,兩個人還是少說話為好,不等張老疤歇息,就抓緊說道:“來,坐,我們閑話少說,就直入主題,疤子,今天叫你來,就是為了上次你托我辦的金場的事,現在你們雙方都有意出手,談生意的基本條件形成了,下一步就看怎麼談……”
張老疤迫不急待地打斷了王老先生的言語:“不知趙老爺要個什麼數。”
王老先生說:“你不要著急嘛,聽我說,那個金場不打算出售,是出租。”
事情變得很突然,完全在張老疤的預料之外:“出租?!怎麼成了出租,租金是多少?”
王老先生和張老疤都看向趙元坤。
趙元坤將煙鍋往桌子了磕了磕,說道:“不瞞你說,我那場子年收入在一萬塊大洋以上,除去上交稅收、打點官人,給土匪上交保護費,土匪不講信用上門搶,各路黑道上門敲詐等等需要6000塊大洋,還有至少4000塊的利潤。你如果有意租,年租金是3000塊。”
張老疤張大了嘴巴:“什麼?3000塊,老爺是在開玩笑吧,按照你計算的,如果加上給生產中不幸死者的家屬賠償,醫治傷者,給你3000塊,我那還有利潤可言。我還以為金場日進鬥金,原來金場風險大,利潤小,這樣的租金,根本就沒法談。”
生意馬上就要談崩了,王老先生心裏著急,急忙出麵打圓場:“嗬嗬嗬……,你們莫急嘛!我看這還有得談,從趙家的角度看,租出去好,畢竟現在是亂世。從疤子的角度來考慮,如果租金作適當調整,還是有利潤空間的,承租是件好事。今天你們都給我這個老臉看個麵子,你別說3000了,你也別耍小孩子脾氣了,年租金2000塊大洋,我替你們倆家拿了主意,咋樣!”
張老疤趕緊說道:“行、行、我答應。”
王老先生看了看沒有吱聲的趙元坤,心裏明白他已經默認了。
王老先生拿起毛筆,在紙上寫下了“出租合同”條款。遞給趙元坤:“你看看合同的內容,同意的話就簽字。”
趙元坤沒有應聲,麵部毫無表情,他在思忖著,張老疤是個不講信譽的人,如何才能約束他的行為,如果出租幾年要不上租金,連金場都要不上,那生意就賠大了,自己就真的成了敗家子了,不行,我要請鄉紳來作證。
想到這,趙元坤接過合同,故意將“出租合同”拿了個反麵看,表示看不起張老疤,口裏說道:“好,出租條款我同意,隻是簽約那天,如果有鄉紳在場捧個熱鬧,作個證人最好不過了。”
張老疤一直鬧不明白趙元坤倒拿著合同看字是什麼意思,心想,這老東西葫蘆裏賣的是啥藥,合同還要倒著看,是賣弄自己學問大,腦子夠數,不像是,奶奶的,這明擺著是瞧不起我,故意反著看。
趙元坤根本就不正眼看張老疤一眼,起身告辭而走:“家裏有事,先走了,明兒茶樓見,我請客。”
趙元坤走了,走得非常霸氣,毫無商量餘地。
張老疤氣急敗壞地說:“媽的,合同倒著看,這是侮蔑我,氣死我了。”
笑得王老先生前仰後合,隻是嘴裏說道:“疤子多心了,元坤沒有那個心眼。”
氣得張老疤臉紅一陣紫一陣:“王先生,你知道,我的本意是想買了那金場,可是趙老爺他不識抬舉,非得要出租,那個金場是個燙手的山芋,放在趙老爺的手上,會把他燙壞的,先生,為了趙老爺,還是讓我把金場買下吧。”
王老先生說道:“可是,元坤明確要求隻出租不出售,有什麼辦法,買,根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