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跳下車,對趙子芳說:“趙子芳,隨我們到官府問話。”
趙子芳舉起刀,罵道:“你們這群雜種,我們趙家給官府上交了數不清的白銀,但是你們又為趙家做了什麼?”
張媛擋住趙子芳:“芳兒,你傷了那麼多的人,是要坐牢的,再說民不與官鬥,快跑。”
趙子芳持刀將兩個拿刀的官差的刀砍落在地。另二個持刀的官差愣住了:“呀!小子膽正呀!敢與官府作對,一定是哥老會的人,抓住他。”
官府的人亂扣帽子,張媛深知其厲害,慌忙攔住官差,聲嘶力竭地喊道:“兒呀,快跑,娘求你了。”
看到母親為了自己不顧身份拉著官差,趙子芳想道,不能讓母親再傷心了,加之對方人多勢眾,好漢不吃眼前虧,還是跑了為上策,趙子芳跑到馬車前,舉起了刀,小六子以為趙子芳要砍他,嚇得直哆嗦,不斷地呼叫饒命。
趙子芳一刀落下,砍下了馬車上套馬的繩子,飛躍上馬,“嘩嘩嘩……”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
官差們幹瞪眼沒辦法,嘴裏罵道:“奶奶的,讓老子抓住了非扒了你的皮。”
趙家大院,趙元坤想到失去祖先創下的基業,想到老婆孩子以後如何生存,心情十分沉重,他痛哭流涕:“我對不起先人,是我不好好識字,是我好麵子,又太相信人,真是應了先人的話,我果然成了趙家的敗家子。”
薑大可勸道:“老爺,你別傷心了,人心難防呀,張老疤是一條笑臉的毒蛇,笑裏藏刀,埋怨、責怪自己無濟於事,還是想想以後的辦法。”
趙元坤十分傷感,丁管家和薑大可為趙家付出了很大的心血,得到的回報卻十分有限,他們沒有怨言,在趙家走到下坡路之時,依然對趙家忠心耿耿,讓他感激不盡。現在趙家破產了,他已自身難保,打算讓他們自謀生路。趙元坤用低沉的聲音對他倆說,家裏值錢的物件能拿的就拿走。
在一起了幾十年,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怎麼能舍得離開呢,何況趙家正處在危難之中,更不能走了。薑大可道:“老爺,你從小就沒有吃過苦,現在有難了,沒有了錢,怎麼生活,我要作苦力養活你,我不走。”
丁管家的態度也十分堅決:“老爺,讓我們留下吧,我們協助你,以你的本事,加上財神的蔭護,一定會東山再起的。”
趙元坤十分感謝倆位在他落魄時不離不棄,還想著幫助他,人的一生能交到這樣的真朋友足矣。趙元坤落下了傷感的淚水,示意他們走。看來趙元坤執意要他們走,他倆隻好答應。
趙元坤強裝笑臉,問道:“我隻想知道,如果我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你們還會回來嗎?”
倆人幾乎同時回答:“當然願意。”
趙元坤開心地笑了:“患難見真知,你們兩個才是真心朋友,好,我們一言為定,等我東山再起的時候你們還回來。”
薑大可淚如泉湧:“老爺,前幾天還好好的,這麼快就沒了,老天為什麼不分好壞,讓好人遭難。”
丁管家擔心趙元坤想不開,幹出傻事,流著淚說:“老爺,你想開點,古人說,塞翁失馬,焉知禍福……”
趙元坤揮了揮手:“你們放心,我想得開,不會幹傻事的,走吧。”
丁管家和薑大可揖手道:“老爺,保重。”
趙元坤心想,人走一步活,要想東山再起,還得走出去。他來到書桌前,提起毛筆,讓丁管家代替他寫道:妻、兒:世事滄桑,變化無窮,想當年,我在私塾不思讀書,整日貪玩,受到父親的責罵,我不以為然,還養成了好麵子的壞習慣,前幾天我還誇耀自己的本事,認為經商與學問無關,隻要有錢,就可以買通文人為我所用。事實證明我錯了,先人的擔心是對的,但是一切來不及了,通過這件事,我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讀書可以智人。幸運的是大兒子有學問,是個新型商人,下南洋幹大事了。小兒子文武雙全,望我兒繼續努力,提高本領,我已無臉再呆在家鄉,我要出門闖蕩,適當的時候還要“蹚古道”,我一定要讓趙家大院重新回來,重振趙家商業雄風,這次我說的是真的,不是說大話,你們相信我。以後生活上隻能自己解決了,我賺了錢,會讓人捎回來,你們沒處住,就暫且住在婉容家,保重。敗家仔泣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