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完信件,丁管家和薑大可流淚走出了趙家大院。
趙元坤背上包袱,來到了王老先生的墳前,王老先生的墳孤單單地呆立在荒野中,被風雨揉打得耷拉著頭的花圈斜歪地倒著,似對來訪者表達歉意。
趙元坤點燃了一柱香,說道:“先生,你突然去了,去的那麼快,我心裏明白,你一定知道內情,你一定有難言之隱,我不會怪你,但願你不是為這件事而去的,否則,我的心將永不安寧,先生,我要去西安闖出一個屬於我的商業圈子,我要贖回趙家大院。我要走了,先生保重。”
趙元坤拿起包袱,高唱祖輩傳下的《蹚古道》歌曲,邁步走向西安。
張媛回到屋子,看到趙元坤留下的信件,想到親人流散,想到以前那個熱鬧非凡、歡歌笑語的趙家大院,看到現在空空蕩蕩、冷冷清清的趙家大院,張媛流下了傷心的眼淚。她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向祠堂,跪在先人們的牌位前:“祖先呀,想我趙家幾百年的產業,瞬間皆無,到底我們做錯什麼了,老天要懲罰我們,當家的走了,芳兒不但被官府抓捕,還被土匪盯上了,他們是在養尊處優、四麵掌聲的環境下長大的,能抵禦住外麵的風雨雷電嗎?先人若在天有靈,就操心照顧他們,讓他們平平安安回來。明天,趙家大院要改姓了,我……,以前都是他們父子操心外麵的事情,我在家操心家務,我和其他女人一樣,也是膽小之人,猛然有這麼多的麻煩事,讓我一個弱小女人如何去麵對,我真的擔心,我能承受住這份重擔嗎?但是為了他們,為了這個家,我要堅強、再堅強。”張媛又一次哭了,她攥起了弱小但卻有力的拳頭。
張老疤一戶住著兩家人,兩個女主人有強烈的利害關係,劉燕咽不下家裏多了幾口與自己無關的人這口惡氣,她不敢對張西天發怒,就朝二老婆李紅豔撒氣,經常指桑罵槐,這天一隻小雞從身邊走過,劉燕就唾味:“呸!呸!狐狸精。”
李紅豔受夠了氣,忍不住問道:“你罵誰?”
李紅豔竟然敢質問她這個正室,劉燕氣惱了,嚷道:“這是我的家,我想罵誰就罵誰,誰搭話茬就是狐狸精。”
一股怒氣從李紅豔心底升起,這個從未與人吵過架的女人再也忍受不住了,撲過去就抓劉燕,倆個女人撕打了起來,一家人費了很大的勁才將倆人拉開。
李紅豔倚仗丈夫寵她的勢,底氣十足。張西天再一次說出了想走的打算,這句話又把劉燕鎮住了,她不敢說話了,但她不服氣,氣得全身抖動,依然有點不依不饒的樣子。為了防止把事情鬧大,張西天把李紅豔拉回了房間。
家裏忽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張老疤感到很為難,母親被人打他心裏難受,可是這個女人是父親的二老婆,是他的長輩,而且父親又在場,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母親與人打架而不能幫忙,現在最好的辦法是從家裏搬走,張老疤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母親。搬走了就不能時時與丈夫生活在一起了,劉燕不情願離開家。這時,李紅豔在房子內大哭,說要回康定,再也不願來陝西了。李紅豔走了,張西天肯定也要走,丈夫不能走,即使他們不能在一起,隻要張西天還在村子,她的心就踏實。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還是妥協了為好,劉燕終於同意去趙家大院居住。
張老疤打開李紅豔的房子門,語氣緩和說道:“別鬧了,明天我們搬家,住趙家大院,這座房子就送給你們了,能不能讓我們安心過上一晚上。”
怎麼成了自己的不對,李紅豔感到很委屈:“是你娘給我找事,不是我給你們找事,隻要你爹不在,你娘就給我找事,今天你娘以為你爹出門了,就罵動物,實際是罵我,現在反而成了我的不對。”
張老疤不耐煩地揮著手:“好,別說了,是我們不對,好不好,最後一晚上,大家安靜、安靜。”
李紅豔撇著嘴說:“住趙家大院,我沒聽錯吧,那裏也是你們住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