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禪對言恩的關切,絲毫也不奇怪,皆因此子得畢丘聰一身真傳,最拿手的招式,就是那舉重若輕的心法。
否則隻以普通人的力道勁氣,要持上兩把重達百斤的板斧已屬不易。更不要說像言恩般,把板斧使得有如馬車輪子轉動一般輕快自如。
此刻令子傑一足立於擂台左邊的兵刃架旁,另一足高高抬起,給迎上來激進進攻的言恩以猛烈的反擊。離合劍忽上忽下忽左忽右飄忽不定,尤其是那出奇不易的掌法,每每都能在最關鍵的時刻分開合擊對方的利斧,讓言恩靠近不得。
對方短斧最厲害的地方就在於近身硬丈,不具人多。
令子傑早已看出個中弱點,偏偏此時無法加以利用。
言恩一通猛攻無果後,反而激起凶性,大喝一聲,人飛斧舞,分從兩邊向中間處合擊令子傑的離合劍而來。
“哐當。”
一聲巨響,言恩早已算計在胸,就算這兩斧砸不中令子傑。也能將他的手中利劍擊成齏粉,再也無法使用。
哪知巨斧在擊中離合劍一刹那之間,言恩整個人都懵掉了,從利斧兩端反彈回來的勁力,居然加倍湧回自己體內。新力舊力撞擊在一起,骨節頓時響起一陣劈裏啪啦的響聲,而敵人卻絲毫未被撼動。
“錚。”令子傑再在劍尖上彈了一記,離合劍發出一聲虎嘯。
“言恩,你知道此劍有什麼名堂嗎。”
言恩在來之前,早就聽人家談起過,宗禪的霸刀,和令子傑的離合劍。皆是魔尊墓裏出土的上古神器。
在千年之前,這兩把神兵,和另外八把,已經並列於世,名聲赫赫。
沒有想到傳言竟然是真的,離合劍受兩記巨斧的力劈而不斷,果真是名器。
悠忽間,他一連退了好幾步,拉開與令子傑的安全距離。
見對方沒有趁機攻擊,哈哈一笑道:“離合劍有什麼了不起。老子這兩把利斧,也非普通的破銅爛鐵所打造。你若有種,站著不動,承受我一斧試試。如若殺不了你,任你處置。”
“這可是你說的。”
言恩怒道:“怎麼,你還真當我傻啊。看斧。”
利斧發出咯咯的響聲,有如饑渴難耐的嗜血魔刃,揮斬向令子傑。
令子傑回氣輕身,將之前入侵的敵方勁力全部化解,直挺挺立在擂台一角,兩足微微分開,與肩膀齊平,整體上雖然給人一種飄逸的感覺,卻又沉穩有如泰山,的確非常難得。
圍觀的眾人見言恩的利斧雖然威猛犀利,卻並不曾傷著令子傑半分。
對處於守勢的令子傑更加看好,紛紛爆發出一陣又一陣的加油打氣之聲來。
咻咻!
長劍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加速向對方的利斧主動出擊。
言恩大喝一聲來得好,兩斧均力,一前一後,有如修羅地獄的刑斧,帶著一絲陰森恐怖的勁氣,橫縱兩向揮擊過去。
“鏘!”
宗禪眉頭此時皺緊,令子傑能不能成功,就看此著了。
言恩的施功手法雖然高明,來自其師畢丘聰。卻並未得到畢丘聰的神髓。隻學到了神武宗師的表麵粗淺功夫而已。否則這兩把有著奪天地造化的神奇利斧一出,即可取了令子傑的性命。
哧哧連聲,在令子傑的周邊立即形成一道隱形的氣盾。加上離合劍的威勢,雙眉之間透出一股英豪之氣,臉上掛著的,是淡淡的微笑,敵人能夠瞬間奪人性命的利斧,似乎並不被他放在心上。隨著攻勢的加速,在圍觀者眾人的眼裏,令子傑好像突然就這麼消失了一般。
“啊,快看,令子傑變成一道幻影了。”
“啵!”
兩把利斧頃刻之間,雙雙失去了準繩。本已經鎖定的目標,就在眼皮子底下眨眼之間不見了。言恩大為震動,知道不妙,頭出不回地搬斧回防,向身後送出尚有餘力的一斧。
“鏘!”離合劍果然被利斧命中,但令子傑早已經趁機拔地而起,從言恩的頭頂掠過,右手麻痹得差一點沒有脫手扔掉離合劍,無奈之下隻好拂出左手,在言恩的頸項上輕輕一拂,有如幫對方斂去了脖子上的一隻螞蟻般,五指變成暗紅,一劃而過。
言恩立即從頭頂麻到了腳心,連圍觀的眾人也都看呆了。人群裏有人已經開始激動不安,以為令子傑輸了,丟了火州城的臉麵,一時間裏,喝罵之聲,動怒之言,不絕於耳地傳來。
而三樓處,在主護欄上正觀戰得津津有味的謝真萍,臉上頓時變綠,向宗禪指著擂台上的令子傑求證道:“這小子果然了得,剛才那一手。是否從魔王田豐林那處學來的陰龍宗秘不外傳的凝血神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