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天庭風平又浪靜,曌源古井亦無波(1 / 2)

那日,曌源從昏迷中醒來時,那場大大的熱鬧已然過去了。天君巴巴的跑來親口告訴他賢之跳了落黃泉,生死未卜,曌源不過是仲怔了片刻,便又是神色木然了。天君見他平靜異常,待要詢問,他已經合上了眼睛。天君看著這個唯一的兒子,他麵色蒼白,英挺的眉毛微微蹙著,神色間疲憊不堪。天君歎了口氣,知道他舊傷未愈,又添新傷,而這傷,還是在心裏,所幸那林賢之終究是除去了,斷了他的念想,總該好好的操持婚事了吧。

天君施施然離開了重華宮,曌源睜開眼睛,隻覺得南柯一夢,心裏居然不痛,也沒有淚,他無聲的問自己:“那個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少年呢?是否還在南禹島上等這我?”

曌源隻想回到從前,就像那無數次的小小的別離,橫貫了賢之少年的那些時光,一個月的等待,換來幾個時辰的相聚,他活潑好動、天真無邪,見了曌源,明明是不耐煩,卻偏偏擺出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強忍著陪著天庭來的貴客,眼睛卻東張西望、心思更是早飛到了田間野外。

初時,曌源不過是感概他無憂無慮的童年,看著自己從來不曾享受過的自由,在這個小小的孩童身上,綻放出最迷人的花朵,看著他長大,如同自己也有了童年一般,是從什麼時候起,這個孩子竟然走到了心裏,想忘也忘不掉了。

曌源默念:“賢之,終究是我的私心,害人害己,我想讓你留在我的身邊,誰知我沒有得到你,卻毀了你,如今,我已經不知道痛了,你呢,在哪裏呢?可是傷了?可還記得我?”

曌源似乎永遠也沒用時間悲傷,房門咣當一聲,禹殊奔來了:“天君適才放了鳳舞回去,卻把鉤乙和木精隨影,壓入天牢,日日受那雷刑之苦。”

曌源默然起床,一絲不苟的穿好華貴的太子服飾,銅鏡中的他,依舊是器宇軒昂、風華正茂的龍族太子,誰又管他心裏有多苦呢?

一路如同漂浮一般來到天君寢殿,未曾開言,直直跪下,頭重重的磕在白玉的地磚上,沒有疼痛,仿佛那不是自己的額頭。天君冷然道:“你這是為何?”

曌源的聲音裏平平淡淡,沒有一絲的情緒波動:“父君且放過鉤乙和隨影吧,兒臣自今日後,唯父命是從,賢之生死與否,已於兒臣再無半點幹係了。”

天君歎道:“我不過是為你不值,既如此,那就免了鉤乙和隨影的雷刑,且壓入天牢,做苦力去吧。”

南天門巍峨莊重,大批的儀仗旌旗獵獵作響,是麟趾族的迷荼公主要回鑾了。昨夜裏長樂仙子、欲醉、灑家在於天君密談後均已悄然離去,狐族留下了茜月和千慰,鳳族留下了淺墨和和一個童兒,灑家給娥慕留下了一個隨從之後也回不周山去了。她們三人已在重華殿旁邊的明月秋心閣安置,方便進出太子身旁侍疾,是以今日這龐大的儀仗,隻為送別迷荼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