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人聲鼎沸、熱鬧洞天,曌源一圈酒敬完,已然微醺,腳步虛浮,天君見時辰不早,便道:“送太子回宮吧,還要進行合巹之禮呢。”
眾人攙扶著曌源來到正妃房中,又是一番繁瑣的禮儀,喝了合巹酒,吃了半生不熟的餃子,雙雙坐在大紅錦帳的龍鳳床上,眾人方才退去,關了房門,隻剩下夫妻二人。熱鬧一下子消失了,屋子裏隻剩下了龍鳳喜燭嗶嗶啵啵的燃著。
曌源起身吹熄蠟燭,娥慕已經摘去了頭上的喜帕,她麻利的打開櫃子,在最裏麵的角落裏拿出一個小小的包裹,遞給曌源。
娥慕放下帳子,手捏著帳簾,上等的錦緞握在手裏,綿軟絲滑,卻吸不去手心裏的汗珠。如此的新婚之夜,也算是世間少有吧。娥慕苦笑,拜過了天地、喝過了合巹酒,從此也算是夫妻了吧,隻是這個堂堂的太子正妃,要在洞房花燭夜協助她的夫君逃出樊籠,去向那自己不知道的廣闊天地。從此之後,這個華美的宮殿,便是她的牢籠了吧,不知道何時,才能迎回她的新郎。
帳子的裏頭微微用力,娥慕知道,是曌源換好了衣服。她送開手,回過身去,曌源穿上了巡夜的天兵服飾,那身新郎的吉服,七零八落的躺在他們的龍鳳錦被上。
娥慕將包好的琴為曌源係在肩上,眼淚已潸然而下:“殿下,那追風斷魂丹若不及時服用解藥,便會發作,你明年端午前一定要回來呀!”
曌源將娥慕攬到胸前,想要摸一摸她的頭發,觸手卻是冷冰冰的黃金鳳冠,是啊,今夜她是他的新娘,曌源心中愧疚,拭去娥慕的眼淚,指腹拂過她柔嫩的臉頰,心頭是微微的悸動,他柔聲道:“你且放心,我自有分寸。你可想好明日的應對之詞了?”
“若是殿下擔心我,拍暈我便是了。”娥慕含淚的眼睛裏帶了調皮的笑意,盈盈的看著曌源:“殿下,此刻不是憐香惜玉的時候,你若是下不了手,明日我便是你同謀了。你的手法,我可是學不會的。放心,就一下,暈到天明,我吃的住。”
曌源將她緊緊摟了一刻,方才用手刀斬在娥慕的後頸,她身子一軟,倒在他的肩上,曌源抱著她,放在床上,為她蓋好棉被,打開一扇暗門,頭也不回的去了。
每逢天庭宴飲,便是禦膳房最為忙碌的時候,為了這次太子大婚,鳳舞足足有三日不曾合眼了。此刻淩霄寶殿酒過三巡、宴席將要接近尾聲,最後的湯羹已經做好,隻等著送去大殿了,鳳舞捶捶後背,交代完了禦膳房一眾人等,小心伺候,便回房去了。
今夜的天庭,除了淩霄寶殿,別處都是別樣的安靜,忙忙碌碌幾個月,今夜萬事順遂,喜慶之外,人人都鬆了一口氣,鳳舞更是不辭勞苦,給內苑值夜的天兵們煮了一大鍋提神開胃的鮮香濃湯,廚神的手藝,自是不同凡響,人人見了她,都多了三分笑臉。
鳳舞沒有回房,她小心謹慎的看看四周,確定並無閑雜人等,才掏出鑰匙,快速閃進了她住所隔壁的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