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午後,最是困乏,醫館裏並沒有主顧。賢之閉目養神,仙氣不住的循環修煉,那混元大法,能隨時吸收日月精華、天地靈氣,化為己有,除了固定的子時打坐修行,賢之已習慣了在閑暇之餘,時時修煉。
真氣循環一周天,賢之但覺神清氣爽,剛剛睜開雙目,突然,晴空裏一聲驚雷,瞬間烏雲翻滾、狂風大作、遮天蔽日,街上的行人紛紛跪倒在地,不敢再動,紛紛叩頭如同搗蒜,祈禱上天平息怒火。
賢之與從後堂奔來的靖騰對視一眼,二人均麵色凝重,站在醫館的門口,抬頭望著愈來愈黑的天幕,不知天庭發生了什麼變故,引的天君如此雷霆之怒?
驚雷一聲接著一聲,響在頭頂上,天色已然全黑,潑墨一般罩住了整個人間,隻有一道道白練劃過漆黑的天幕,如同巨大的鞭子,抽打著無盡的長空。此時並非盛夏,也沒有雨水落下,如此變故,這些凡俗夫子,怎能不心驚肉跳?他們不再叩頭,爬起來四散逃竄,一時間人心惶惶。
如此驚雷咆哮,直到晚飯時分方收,昔日繁華的大街上如同掃過了一般,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影。不一刻,官府的宵禁告示便貼滿了大街小巷,連煙花柳巷、絲竹歌舞也一並禁了,明日由皇帝親上天壇,求神靈庇佑,勿要施怒於人間。一時人心惶惶,風聲鶴唳。
賢之也閉了醫館,約束幾人無事不出醫館,如此過了幾天,風平浪靜,並無任何天災降臨人間,漸漸的也就疲遝了下來。
半月之後,宵禁取消,街上的酒肆茶館分外熱鬧,聽聞太常寺左侍郎黃大人向皇帝推薦了一位世外高人,向皇帝陛下進言,說龍族天君,尤愛音律,如能覓得天籟之聲,祭祀時上達天聽,必得天君歡心,方可消解雷霆之怒。那高人攜了一名弟子,名喚岐山仙姑,傳聞她要在帝都擺下擂台,挑戰天下精通音律之人,帝都裏議論紛紛,風頭一時無兩。
靖騰道:“那岐山仙姑,聽名字應是來自岐山,那便也是修行之人,如果傳言屬實,我為何從未聽過她的名頭?”
賢之道:“昔年我跟隨弦光大人修習音律,也常常細數當世之高手,亦從未聽說過她,許是深藏不露的高人罷。”
靖騰道:“明日裏她在含光門開擂,不如我們也去看看熱鬧?”
賢之道:“還是少惹是非的好,既是修道之人,如何不能看出我們並非凡人,一旦被認出,那便是大大的熱鬧了。再說了,聽說是太常寺左侍郎黃大人推薦給皇帝陛下的,你忘了那黃大人家的寶公子了嗎?那日他未曾報仇,再見豈非更加難容?我們還是安分守己度日,莫要惹是生非的好。”
靖騰深知賢之所言極是,當下並不堅持,隻是暗中心癢難耐罷了。
如此在家苦忍兩天,隻好晚間去茶樓打探消息,眾人紛紛交口稱讚,大呼過癮,那岐山仙姑雖年紀大點、容貌差點,那一口的歌藝,卻是真真不同凡響,據傳聲音渾厚,並無小女兒的惺惺作態,而是別具匠心、蕩氣回腸,其聲高亢,開口即能把人震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