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霽卻淡然一笑,道:“我不過是要他唱出我為他所作的《思過賦》罷了,太子殿下緣何如此咄咄逼人?如今他傷勢未愈,我們暫且休戰一月,如果賢之能唱出這曲子的神韻,我自會放你們悉數離去。你們若要即刻開戰,我麟趾族自當奉陪到底,在我的家門口,我還會怕了你們不成?吒顒雖強,我漓霽也不是任你們欺負無骨之人,誰輸誰贏,咱們一試便知。”
眾人麵麵相覷,十萬天兵相圍,隻為聽君歌一曲?禹殊心中暗暗揣測,出兵時天君特意叮囑,隻要救回太子,漓霽狡詐無比,若非萬不得已,不要輕易開戰。如今賢之在漓霽手裏,曌源是萬萬不肯獨善其身的,此番漓霽開口休戰,不知誠意幾何?
曌源道:“君上所言當真?”
漓霽道:“當真!若是我反悔了,你不是還有這十萬天兵嗎?這樁買賣,便宜都是你的,賢之在我手中,你自然是不肯離去,我有這兩張王牌在手,你們身上又有那追風斷魂丹,我本不必與你城下之盟的,隻是,我憐惜賢之,要他心甘情願為我唱一曲罷了。賢之,你意下如何?”
賢之忙不迭點頭,若是一曲合了他的心意,放了曌源和自己,又能免去一場大戰,何樂而不為呢?殺父之仇,必不能假人之手,隻需自己用功修煉,待功成的那天,一定要找漓霽新帳老賬一齊算便是。
眾人再無異議,漓霽、曌源、禹殊三人當即簽訂城下之盟,休戰一個月,待賢之傷愈,是戰是和,一曲而定。
盟約已定,禹殊也不做停留,曌源自然要陪著賢之練習新曲,娥慕、茜月和淺墨也要留下作陪,曌源無奈,隻得送禹殊一人出了碧宮而去。人質自然是越多越好,漓霽眯著眼睛,看著他們,嘴角泛起嘲諷的笑容,頭靠在椅背上,悠遠的往事,浮上心頭。
迷荼戀戀不舍看著禹殊漸行漸遠,想起禹殊行至她的身側時單手向腰間一拂,迷荼已然看見自己送的玉佩,妥妥帖帖的掛在他的腰帶上,迷荼也用手往胸口一按,那枚扳指,正緊貼著她的胸口,溫熱的甜蜜,隱忍的牽掛,分外的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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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那琉瓔水榭屋宇眾多,安置了曌源的三位妃子,仍是綽綽有餘。當晚曌源與賢之琴簫合奏後,回到寢殿,這一日裏變故接踵而來,隻覺疲累不堪。他撿了張椅子坐下,閉目養神,但等那慣常使喚的小仙前來伺候洗漱。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近前,想是那伺候的小仙到了,空氣中暗香浮動,一雙纖纖玉手撫上曌源的額頭,輕輕的揉捏,曌源睜開眼睛,跳了起來,眼前俏生生立著的,卻是茜月。她想是剛剛沐浴完畢,單著了月白色寢衣,一頭青絲,瀑布般的傾瀉在肩頭,她巧笑倩兮,柔聲道:“夫君,我來與你更衣、洗漱,今日就早早的歇下吧。”
曌源道:“你,你怎的來了?”
“我與夫君雖未有夫妻之實,卻是行過大禮,由夫君你親自送入洞房的,八荒四合,誰人不知?我如今伺候夫君就寢,原也是分內之事。夫君,你難道不嫌棄我生的不美嗎?還是厭惡我性格過於爭強好勝?”茜月有些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