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我當然不好拒絕,反正順路,也就等於多個伴了,於是就和他搭了個夥。不過沒一會兒他就睡了過去,想著馬上就要回家,我有些激動,也就沒睡。
我望了一眼車窗外,匆匆掠過的樹影遠處是一望無際的小山丘,此時可能是快進山的緣故,氣候比城裏冷了很多,還下起了鵝毛大雪,時間不長就已經堆起了厚厚一層,讓世界都變得靜謐起來。
王根基在睡覺,可能在夢裏才能安生,不知道夢見了什麼,一直在笑,我想,可能是老婆孩子吧。
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車停了下來,睜開眼,王根基已經醒了,正舉起手準備把我拍起來,看見我醒了就直起身子笑了笑,示意下車。
不知道什麼時候車上就剩了司機和坐在最後排的我倆,乘客都在前麵幾站下了車,不得不說,我這老家還真不是一般的偏遠。王根基看了看外麵依舊一望無際的山丘,有些疑惑:“小兄弟你們這連個車站都沒有嗎?”
我已經收拾完東西準備下車,聽了王根基的問話轉過頭來,撓了撓頭“本來是有的,但這邊聽說之前修路起了什麼糾紛,路修了一半就停工了,自然連車站也沒有了,司機大叔看我們挺遠的就順便送了我們一程。”
下車,我走到車門口的時候又想起了什麼,對著司機說了一句謝謝。司機是個慈眉善目的大叔,四十多歲,有些發福,聞言轉過頭來擺了擺手“不用客氣啊小夥子,我家那孩子和你們差不多大,很久都沒回來看我啦,像你們這麼不忘本的孩子不多啦!哈哈哈。”
我沒解釋,下了車看了早已遠去的大巴,默默想著等會休息一定要給家裏報個平安。
來時的柏油路突兀的中斷,零星的砂石散落在道路兩邊,和來時的公路不同,另一麵是坑坑窪窪的土路,一直蜿蜒到深山,因為剛下過雪的關係路上結了薄薄一層冰,有些濕滑。
“小兄弟,還有多久能到?”看著遠處連綿的山峰,王根基雖然幹的是地下的活計,不過可能都是直達目的地,也沒走過這麼遠的路。
我皺了下眉頭,確實因為我老家比較偏遠的關係,上麵好幾次說修路都不了了之,於是隻能徒步,好在我們村的另一邊有個鎮子,不然每次從這邊走,都得累死。
“我好久沒回來了,再坐車還得兩三個小時吧應該。”
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去找個附近村子借個車,大概半個小時後,終於被我發現了村子的蹤跡,這臨近山區的村子不大,大多數人還是住的青磚瓦房,有少數幾戶修了兩層小樓房,大雪的原因並沒有人在外麵。我拉了王根基就往其中一戶小兩層走去,走到那家門前,才發現門口掛了個牌子,上麵寫著村委會。
王根基敲了兩下門,裏麵沒人應聲,我示意王根基退後,又輕輕敲了兩下“裏麵有人嗎?”這時才從門裏傳來漸近的腳步聲,很快便到了門口,開門的是個五十多歲的老婦人,穿著天青色的麻布衣服,看見門外兩個小夥子愣了下,大概以為又是進山找刺激的。
“你們幹嘛的,有事嗎?進山的話走中間那條路,別走太遠……兩個小時……”還沒等婦人說完,王根基就打斷了她,“大媽,我們不是進山探險,我們是要回家!”
我發現那婦人臉上並沒有不耐煩,反而像是想起了什麼,神色莫名,轉過頭對屋裏喊了一句“老吳”。
不一會兒出來了一個老大叔,可能是老伴,我看出這可能是這村子的村長,村長看了看對麵兩個年輕人,取下嘴裏的煙鬥,半眯的眼睛有些渾濁。
“小夥子啊,那山裏早就沒人了,你們進去幹嘛,前幾年還有人,這幾年除了我們這個村子,裏麵的人都搬光啦,沒人了沒人了。。。咳咳。”
我客氣的笑了笑,“我們想來村子裏拿些東西,才回來看看的,路還遠,想在這借個車子送我們一程,也好省力不是。”
可能是看兩個年輕人可憐,想著可能是搬走的人念舊回來拿老物件。老村長聯係了村裏一個跑車的大漢趙軍,我老家在鐵樹嶺,一聽說是鐵樹嶺,趙軍死活不願意去,我出了三百塊才讓趙軍答應跑這一趟,而且隻答應送到山腳下。
可能是因為我語氣有點衝,趙軍是個老實人也沒生氣,但就是沒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