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傍晚敲門的女人(10)(2 / 3)

“……他知道了我和你的關係後,”姐姐繼續說,“有兩天沒怎麼理我。可我和你姐夫對他更加關心。有一天,他哭了,他對我說,他恨你!但是,現在想到自己錯了。今天,他到校長室來找我,特意告訴了我一件事,讓我告訴你……”

“什麼事?”

“他說,有人找到他,向他打聽消息。”

“誰?”

“這個人姓丁名力,是車道溝煤廠的工人。高原說,以前丁力也到他們家去過。”

“他向高原打聽什麼消息?”

“打聽你們那天搜查的事。他問高原,警察搜到了什麼?”

“哦!高原自己怎麼不來跟我說呀?”

“他怕你。”

“怕我?”

“但不恨你。”

我笑了。

丁力這個名字,在歐陽雲的通訊小本裏沒有。

我立刻通知車道溝煤廠,送來了丁力的檔案。

丁力今年三十三歲,未婚。他曾在鄉下插過隊,在農村當過保衛幹事。後來,病退回城待業。三年前他在煤廠工作的父親不幸死於車禍,丁力接替父親到煤廠當送煤工至今。他安心工作,積極肯幹,常常得到用戶的表揚。從今年二月初起,丁力參加文化補習夜校,每晚七點半,到西單絨線胡同小學上課。

丁力為什麼要打聽搜查消息呢?

是一般關心,還是好奇,還是……

我決定先從作案時間上對丁力進行調查,必要時可以正麵接觸!

煤廠保衛科告訴我,六月十六日下午,丁力說他頭疼,三點多鍾就離開班上回家了。他家住車道溝小經廠。小經廠居委會主任告訴我,快五點鍾的時候,她看見丁力去小經廠街道醫院了。我到醫院查了掛號登記,丁力果然去看了病。經了解,因為當時醫院快下班了,看病的很少。可盡管如此,看病帶拿藥,最少也要二十分鍾。也就是說,五點二十分以前,他都在小經廠。我又趕到絨線胡同小學,夜校任課教師告訴我,六月十六日那天,丁力沒有缺勤,是準時來教室上課的。也就是說,丁力是七點三十分來到教室的。

我計算了一下,丁力從離開醫院到來到絨線胡同,這中間隻有兩個小時零十分鍾;而從小經廠乘車到丁字街,再從丁字街乘車到絨線胡同,最少也得兩小時二十分鍾。而且,這中間得馬不停蹄地走,包括在丁字街,幾乎是進了10號門就立刻走出來才行。

照這樣計算,丁力一個人幾乎是沒有作案時間的。

當然,還有兩種可能,一是丁力提前租好了出租車;二是有人駕車參與此事,協助丁力(丁力本人不會開車)。

出租汽車公司很快就有了答複:六月十六日下午五點鍾左右,小經廠附近沒有人租用出租車;在同一時間裏,全市的出租汽車都沒有開到丁字街方向。

租出租車的可能被否決了。

隻剩下有沒有人協助丁力駕車參與此事了。

要對在同一時間裏,全市各單位及私人出車的情況進行一次調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決定兩條腿走路,一方麵進行出車調查,另一方麵調查丁力的社會關係中有無與車打交道的人。如果這些努力都不成功,我就正麵接觸他一次!

我的兩條腿還沒開走,秘書科就打來了電話。

電話裏的消息令我一驚!

“王少懷被害一案,有人前來自首。”

“誰?”

“丁力!”

丁力的個頭不高,人也生得黑;因為嘴唇厚,加上早該剃卻還沒剃的頭發、胡子,使本來就瘦的臉頰更顯得如刀削一般;過度的疲勞在他的額頭上留下了與他年齡不相稱的深深的皺紋。但是,像所有送煤工一樣,盡管他麵有倦容,仍舊渾身是勁,一屁股坐下時,砸得板凳咯吱響。我注意到他那雙眼睛,眼睛不大,但黑而有神,閃著令人難忘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