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巡撫胡聘之其實早就注意到了康凡他們這些海外歸來的年輕人,對於康凡這個人他也通過俞好與賀水長有了一定的了解。盡管他很欣賞康凡所做的事情,但在他這位通過科考而名正言順地走入仕途的知識分子眼裏,康凡靠幾個臭錢和洋人的幫助擠入仕途的卑劣行徑令他很是瞧不起,所以他沒有對康凡妄下論斷,一直持觀望態度。在接到光緒皇帝的手諭後,他也隻是吩咐俞好的舅舅與康凡做好交接事宜,並沒有親自接見康凡,由此就可看出他的態度並不是很積極。
而俞好的舅舅從寧武知府升為雁平道道員,由從四品升為正四品,雖然隻升了一級,但管轄大同府、朔平府、寧武府等3個府,權利範圍委實擴大了不少。當他來寧武府找康凡時,康凡還在英國,於是委托俞好代為辦理交接事宜,自己先赴代州道署衙門上任。俞好本來要跟隨舅舅而去的,但經不住康凡的竭力挽留,在征得舅舅同意後也就繼續留在寧武府,轉而協助康凡公務了。
康凡這樣做一是敬重俞好的學識和人品,二是因為俞好在寧武府幫辦公務多年,對這一帶很熟悉,比自己更適合處理本地各項事務,最後也是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康凡不願被那些繁瑣的公務所拖累,可騰出時間來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比如說軍備建設。
康凡和梅香從英國返回後已是當年7月,由梅香的同學們指導建設的新一期工業工程正進行的如火如荼。這是一項龐大、複雜的係統工程,多諾萬很合時宜地將各個供貨商全部集中到了縣城中,這其中包括美國的、英國的和德國的大批工程師與技術工人,由他們按照要求進行各自的建設。預計完成這項建設規劃需要一年或更長的時間,因為轄區內古老而原始的基礎設施根本不具備支持一個現代化工業體係的能力,需要從建設道路、水廠、供水/供電/供氣係統、排汙係統、環保係統等等的一些最基本的設施開始,一步一步地進行建設和完善,隻有等轄區內的基礎設施徹底達到要求的標準後才能開始真正的工業設施的建設。
工程剛開始,梅香的同學們便提出了異議。因為即使是這些掌握著當代最先進科技的歐美工程師們也無法跟這些來自21世紀的中國學生們相比,學生們的方案比他們的更科學更具可行性。建議被采納,由學生們組成工作組,指導那些歐美工程師改變原來的計劃,重新對整個建設計劃進行係統的規劃,從未來的發展需要出發,從根本上改造落後的一切。
計劃建立的基礎設施都是為今後更大的發展而設計的,其中的重點建設項目就是幾個規模巨大的火力發電廠和建材企業。發電廠依靠本地區豐富的煤、水資源,正式運營後足以為整個寧武府轄區提供充足的電力。而電力被當作一種優良而廉價的新能源在當代歐美等幾個先進工業國使用也不過才十多年,寧武府並不比他們晚多少。電力的廣泛應用,將推動寧武府轄區電氣製造業的興起,從目前的“農耕時代”跨越“蒸汽時代”,直接邁進嶄新的“電氣時代”。要進行大規模的基礎建設就需要大量的建材,而本地各縣石灰石、粘土、石英、長石、花崗岩等儲量相當豐富,擁有製造水泥、玻璃、磚石等建材的良好資源條件。因此,計劃在寧武府各縣建立一批近代意義的水泥廠、玻璃廠、磚瓦廠、石料廠等企業。隻要電力和建材這兩個行業首先投入運作,就可為之後的工業建設創造必需條件。
同時,大力興辦煤礦和煤化工企業,為本地區工業提供急需的能源和生產原料。今年將擴建製藥廠並將原有的日用化工廠擴建為一個規模巨大的生產各類日用化工產品的聯合企業,新建食品加工、紡織等輕工業企業。煤礦和煤化工企業投入生產後,生產出的煤炭供應給電廠,電廠就有了用以發電的燃料,電能源源不斷的送出後,就為工業的起飛插上了翅膀。而煤化工產業又可為各個工業企業提供必需的化工原料,實現工業的初期發展。
下一期建設計劃將在本期計劃完成後實施,將陸續建立冶金、機械、化工、電氣、光學等高端工業企業,逐步在寧武府轄區建成一個規模不大但門類齊全的輕重工業體係。到那時,學生們就可以盡情發揮他們所掌握的21世紀的先進科技了。
康凡從英國劫回的那筆賠款非常及時地派上了用場,使整個工業發展計劃得以快馬加鞭地實施,讓梅香頗多感慨。
“康凡你真偉大!”梅香說這句話時激動的又是眼淚汪汪了。
康凡笑道:“人們都說漂亮女人是水做的。我現在明白了:因為你身上有那麼多的水,所以你才會這麼漂亮。”
梅香不知想到了什麼,臉忽然紅了,“那句話是‘女人都是水做的’,不是什麼‘漂亮女人都是水做的’,亂給添枝加葉!”
康凡的傷勢依然嚴重,但從英國回來後就一直在為寧武府的建設奔波忙碌,沒有得到很好的修養,導致傷勢又開始惡化,吐了好幾次血。好在學生們已把轄區內各項建設工作組織得井然有序,隻剩下從太原連接津蘆鐵路的鐵路建設計劃尚未實施。能把這個建設計劃拿下來,康凡就可找地方好好養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