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威爾大概永遠都忘不了二十八歲生日那天,南西帶給他的震撼。

他以為,這個無論多麼大的訓練量和疼痛都無法打破她淡漠的倔強女人,永遠不會哭泣,他欣賞她的堅強。

堅強的他都忘記了,她也許也會害怕,也會脆弱。

深黑的瞳孔,慢慢逸散出恐懼和羞恥,白熾燈散發著蒼白的光亮,她的淚滴流過赤紅的花瓣,滴落在他的手上,濺起火熱的漣漪,滾燙的令他心驚。

她的身體卻冰涼冰涼的,柔軟的仿佛隨時能融化掉。

炙熱的火紅和冰冷的蒼白交錯著,懷中纖細的身體還在瑟瑟發抖,利威爾滿腔的憤怒終於化作無聲的歎息,她的眼淚讓他不知所措。

在這個冰冷的城牆中,你的擁抱,是唯一的溫暖。

他一直討厭女人的眼淚,這一次更甚,討厭的令他心疼,他不會安慰女人,更不知道如何安慰懷中這個讓他產生複雜感情的女人。

“不要哭了……”利威爾笨拙的擦幹她的眼淚。

結果她哭得更凶了。

我該如何讓你不再哭泣?

查理的屍體前,茱莉亞已經不知所蹤,利威爾單手摟著南西,另一隻手撿起了一件外套,緊緊裹住了南西,剛想抱著她出去,意識柔若無骨的小手扯住了他的領子。

“我不要這樣回去……不要被看到……”無力的聲音中帶著濃濃的乞求味道。

利威爾抿唇,他伸手把外套的帽子遮住了南西的臉,然後順著小路一躍而出,跑出城堡的時候,他看見佩特拉和丹尼爾正好跳了過來。

“兵長,我們來援助你了,三毛隊長和韓吉隊長的小隊隨後就來,這是……南西?”佩特拉看見利威爾懷中滾著的人,一條血淋淋的胳膊無力的搭在外套外麵,幾乎是血肉模糊,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究竟經曆了什麼?

殺氣騰騰的丹尼爾想搶過南西,但她的傷有讓他不敢輕易碰她,他緊緊的握緊了拳頭,一拳打在了牆壁上,他咬牙切齒:“是誰幹的,查理麼?”

利威爾的表情是少有的難看,他看了一眼佩特拉,剛想發出命令,卻想起了南西的那句話,於是改口道:“人我已經殺了,這裏如何你們隨意,茱莉亞要活捉,告訴團長,人先放我這。”

冷靜的發布完命令,利威爾也不多做解釋,抱著南西竄入了一條小巷,丹尼爾眉頭緊皺,滿臉陰沉的盯著利威爾消失的身影。

你要帶南西去哪裏……

佩特拉卻拍了拍丹尼爾的肩膀:“相信兵長的判斷,這裏以前是他的地盤,兵長很重視南西,所以……”

“你不吃醋麼?”丹尼爾沒有回頭,而是沒頭沒腦的問出了這麼一句。

佩特拉表情一怔,她盯著丹尼爾,聲音有些苦澀:“你吃醋了?”

“是的。”丹尼爾很直接的承認了,“我答應他的爸爸,要好好保護她,一輩子,少一分一秒都不行。”

可是,對不起,南西,如今我能為你做的,隻有……

丹尼爾終於回頭,滿地的屍體並不能平息他的憤怒,怒增的殺氣讓他看起來如同地獄的修羅,一抹冷笑爬上了他的唇角:“傷害南西的人,就算是一具屍體,我也會讓你碎屍萬段的。”

一塊都不能少。

沒有帶鑰匙,利威爾直接踹開了門,查理的城堡後方的一處小巷,是他曾經的住處,他搬到調查兵團以後,就沒有再來過,如今一直空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