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其他女孩都走出教室後,紅衣女孩從裏麵的房間裏走了出來,此刻她身上披著一條毛巾,而身後是一個穿戴時尚的老太太,戴著一副茶色的眼鏡。
“你們好!警官同誌,請問你們這是?”老太太先開口說道,紅衣女孩站在她的身後用毛巾擦著頭,但眼光卻一刻都沒有從我的身上離開。
劉靜生說道:“您好,我們是來調查案件的,沒想到被您這裏的音樂吸引來了,剛才忙裏偷閑在門口欣賞了一會兒姑娘們的舞蹈。”
“是為了隔壁陳大叔的事吧?真是個不幸的人啊!”老太太麵容裏帶著一種惆悵,語氣裏更是摻雜了傷感。紅衣女孩稱呼陳平為大叔,看來是從老太太這裏學來的。
劉靜生點了點頭,“對不起,我們這樣貿然進來,會不會影響您的生意啊?”
“已經習慣了。一個月前,隔壁的陳大叔突然死了,來了不少警察,問這問那的,弄得人心惶惶,半個多月都沒有什麼人來學舞蹈,這兩天情況才剛有好轉。”
“看來這間教室還挺火的!”劉靜生開始四處觀察這間舞蹈教室。
“嗯。我們這裏現代舞、迪斯科、交誼舞、排舞、民族舞都教!不僅女孩們喜歡,有一些男孩也願意來練練。”
我對她身後的紅衣女孩很感興趣,便指著她說道:“這是您的女兒嗎?”
老太太看了看身後的女孩,“她嗎?不是,她是我請來的熱舞教練,現在正在醫科大學讀大二。我這裏的教練基本上都是我在各個學院裏挖來的舞蹈隊的尖子,她們需要一些收入貼補她們的日常用度。在我這教舞蹈,也算是勤工儉學。”
“啊?你是S市醫科大學的嗎?”我有點兒吃驚,我畢業前都不知道學校裏竟然還有舞蹈團,看來我參加的社團活動真的是太少了。
女孩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
“那算起來,你是我的學妹。”我的臉上保持著微笑。
紅衣女孩瞪大了眼睛,“警官,你是S市醫科大學畢業的?”
劉靜生看到我倆寒暄,幹脆向二人介紹了我,“這是法醫研究所的法醫張敏,是來協助刑警隊調查你們隔壁那位陳大叔的自殺案的。”
老太太一指旁邊的紅衣女孩,“那你們可以問她,是小洋最先發現陳大叔的屍體的。”
我走過去,對這個麵容冷峻的女孩說道:“你是不是已經被警察們問煩了?”
“沒關係,你們如果覺得有必要,可以再問一遍。”小洋沒有笑意,麵如冰霜,這種表情倒很像是醫科大學調教出來的。
“好吧,小洋學妹,你是怎麼發現屍體的?”
“那天早晨我來這裏上課,我習慣每天都要早點兒到。”
“這是每一個醫生的習慣。”我笑著補充。
小洋微微頷首,像是在回應我對她的肯定,“那天陳大叔家的房門是開著的,我就朝裏看了一眼,沒想到我看到他趴在門邊的桌子上,桌子和地上都是血。”
劉靜生這時打斷了小洋的話,“那天你是第一個來舞蹈教室的嗎?”
老太太把話頭接了過去,“因為小洋教的熱舞,是我這裏最受年輕人歡迎的課程,幾乎每天都有她的課,所以她每次來得都比我和其他學員要早一些。平常我也會把教室的一把備用鑰匙交給她使用,那天正好趕上小洋上第一節課。”
“如果太晚了,我有時就在張老師這裏吃晚飯,張老師也不把我當外人,如果她有事出去,就由我最後鎖門。”小洋的話是在給張老太太作補充。
“你當時進了案發現場嗎?”劉靜生本在四處觀察這間舞蹈教室,突然轉過頭來對小洋問道。
“是的,我是學醫的,遇到流血事件,我的第一反應就是要確定陳大叔的傷情,看是否還有救。”
劉靜生歎了一口氣,“但那樣會破壞現場。”
“對於一個醫生來講,首要職責就是挽救人的生命,其他的都是次要考慮。”小洋冷冰冰的麵容裏帶著一種堅定,這股寒氣讓劉靜生都生畏起來。
我對小洋暗暗欽佩,剛剛還是一個時尚的熱舞女孩,這會兒已經是一個自信滿滿、冷靜應答的醫生了。
劉靜生雖然被小洋說得很沒麵子,但還是繼續問道:“你在確定死者死亡後,做了什麼?”
“報警!”
“其他的呢?”
“如果醫生發現傷者已經死亡,那麼屬於醫生的工作也就到此結束了,剩下的工作就是保護現場,等待法醫和刑警到來。”小洋的話像刀尖一樣鋒利,像是在針對劉靜生。
劉靜生沒顯得很急躁,依舊不緊不慢地問道:“那請你回憶一下,當時現場的狀況是什麼樣子的。”劉靜生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對了,你不介意跟我們再進一次案發現場吧?”
“不介意。”小洋的表情似乎對劉靜生的這次提問很是不屑。